当姜采月把酱块子拿下来,放在桌子上一块块把纸剥掉,孔氏看到酱块子上长的绿毛便惊呆了,嘟囔道:“哎呀,看这捂的,都长绿毛了,这还能吃么?”
姜采月道:“娘你真是大惊小怪,我要的就是这绿毛,没有绿毛还不行呢!”
她边说连刷洗酱块。
孔氏用手摸了摸,酱块表皮是硬的,并不像她想的那么恶心,她便也动手帮姜采月刷。
孔姥姥听着好奇,也坐起身过来细瞅,口齿不清地问:“这是弄啥?”
姜采月道:“姥姥,我要下酱,黄豆酱,等酱做好了,我给你炸小鱼吃。”
“做酱啊,我咋没见过,你跟谁学的?”
姜采月微汗,暗想姥姥咋就不能糊涂点,少想点,等着吃就完事了,偏要问跟谁学的,自己还能说从前世带来的本事?
没办法只好说道:“我在镇里听人说的,酱要这样下。”
那边刷着酱块儿的孔氏正好弄裂了一块,又撇着嘴说道:“咦,你看这芯里都长白毛了,又是白毛又是绿毛,你也敢弄,你就不怕把我们药死。”
姜采月暗笑,道:“没事,到时候做出来我先吃,我不死你们再吃。”
孔氏没好眼白她,道:“小小年纪,说什么死不死的,要死你也得死到我后边,凭啥我给你送终!”
姜采月气道:“我就说了咋的,你不是巴望着我死呢,省得我活着一定要嫁给霍大哥,你还不答应!”
“你……”孔氏不说话了,心里却在想,要是真闹到要死要活的地步,那自己也只能答应了,不然还能真因为这事逼死女儿是怎么的,那次在潘景玉家门口,可把自己吓坏了,当时就想了,女儿要真有个好歹,那还真就不如随她的心了……
母女俩把酱块刷完,又拿到院里去晒,要把表面的生水晒干才能下缸,不然会生蛆。虽然酱块上沾的是生水、过会要往缸里加的也是生水,可偏偏酱上的生水就要晒干,这一点姜采月一直没弄懂,可既然老辈人就是这么传下来的,那自己也就这么做。
见酱要晒一阵子,孔氏便对姜采月说道:“月儿,一会下酱你叫我回来,我到你柳婶家去看看,你柳婶好像前天下炕做饭累着了,昨天又咳了,你柳叔让我帮忙看着点儿,别再让她干活。”
种地的时候潘家也忙,翠香被齐氏看住,已经四五天没回来了。
姜采月点头道:“嗯,你去吧,我先做个酱耙,下酱要好一会儿呢。”
孔氏便到对门去了,姜采月在家中找了一块小木板,锯得方方正正,又找了根很直的柞木棍,在小木板上比好位置,坐在那里打洞。
酱里盐分高,酱耗不能用钉子钉,不然钉子都被酱给腐蚀了,所以只能把耙杆铆进耙头里去。
她正坐在屋门口咬牙切齿地使劲抠洞,忽然听到后窗传来奇怪的敲击声,她转头看去,只见霍铁砚侧身站在外屋的后窗口,探着头小心地向屋里看。
“砚哥!”姜采月兴奋地跳起,两人已经十几天没见了,再说心里踏实,可是对于热恋中的人却也是不小的折磨,突然间见到,当然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