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的声音一滞，顿时被莫子苓看得头皮发麻，不自觉的就想抬脚往后退一步，可一想不过是个小女娃，顿时又定住了心魂，只是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不对味。

现在的莫子苓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莫子苓七岁之时发了高烧，因为救治不及时，故而烧坏了脑子，成了傻子，再加上她本来就不受老爷夫人待见，连带着她也遭人白眼，虽然府中拨给凌鸾院的月钱从来都没有少过，可是她好赌，常常拿了银子去外面输个精光才肯回来，为了生计，她就叫凝儿和莫子苓还有几个小丫头去外面找些碎活干，来维持凌鸾院的支出和她的享乐，往日里这小贱蹄子喊惯了，莫子苓也只是傻兮兮的笑着，从来都没有像今日似的这么大反应，那眼神像是要把人给吃了，难道病得连性情也变了？

“看、、、、、、看什么看。”奶娘咽了口口水，不自觉的连话都有些不会说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一个堂堂的小姐，竟然被一个奶娘欺凌，这若是传出去，不知道我爹这面子是要还是不要了。”原本清亮的声音，因为病了多日，而显得有几分干涩，只是在愤怒中的莫子苓说出的话却依旧透着上位者应该有的威严。

就算再笨，莫子苓也不会傻到觉得这是在拍戏了，最近穿越什么的这么流行，可是怎么就偏偏赶上她了呢，只是这穿越总比死来得好些，看现在的情况，她只能大致猜出她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姐，可是一个小姐再不受宠，被一个奶娘欺凌，这样的事传出去，名门望族的面子还要不要了，这古时，贵族的面子总是比人命金贵得许多。

毕竟在莫家这样的大世家呆了这么多年，关于这些东西，奶娘还是看得清楚的，若是莫府的面子受损了，她也就活不长久了，只是这样的话从一向痴傻的莫子苓口中说出来，顿时让她心中吃了一惊，难道这莫子苓不傻了，可是当年连太医院的太医都说莫子苓没得救了。

奶娘不自觉的凑上前去，仔细端详着莫子岺的模样，清瘦的身子骨，带着几分病态的娇颜，那一眉一眼都是同从前的一模一样，可是那长长刘海下的眸子里一向有的浑浊已经渐渐退去，只剩下灿如星河的神韵，此刻还带着点点的怒意。

莫子岺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看，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一记眼刀便毫不留情的甩给了奶娘。

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美女。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有良心，你小时候要不是我给你哺乳，你早就饿死了。”奶娘心悸的收回脑袋，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就算莫子岺真的清醒了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姐，老爷还能将她当宝？

她一向以自己是莫子苓的恩人自诩，故而虽然刚刚被莫子苓给吓着了，现在却也有了几分底气。

“你难道不是拿了我家的钱财办事？这不过是交易买卖上的事，你也好意思提。”莫子苓眼梢一挑，对于她不喜欢的人，她从来都不喜欢留半分情面，最好的状态也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你、、、、、、你、、、、、、”奶娘看着莫子苓，被她气得半死，却偏偏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毕竟她确实是拿了莫家的银子。

“我？我又如何？”看着奶娘那涨红了的脸，莫子岺突然间有些心情愉悦起来，竟然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哎？我倒是没注意，奶娘今日穿得这样艳丽，锦衣绸缎，纯金头面，莫不是要去见我爹爹？这样也好，我病好了，也该去给我爹爹请请安，还劳烦奶娘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