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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庆一愣。
片刻,也发现了王微的异常,不由淡淡一笑,轻轻的握住了王微的小手,将她揽到自己怀里,到一旁的软塌上坐下,笑道:“怎么了?刚才下冰雹害怕了?”
王微仿似受惊的小兽一般,有些惊恐的点了点头,俏脸用力埋在李元庆的怀里,低低喃喃道:“爷,奴婢,奴婢最害怕打雷下雨了。奴婢记得……奴婢小时候,爹爹就是被大雨冲进了河里……”
李元庆点了点头,轻轻拍打着王微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没事了,没事了。爷在这陪着你。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王微虽是出自鱼米之乡、瘦西湖畔的扬州,但……话又说回来……但凡是殷实之家,又有谁,会舍得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送到那种勾栏场子里呢?
不外乎是想要女儿能活命,能安稳的长大罢了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也无怪乎,早有先贤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就像是此时,不但兵荒马乱、强敌环绕,连老天爷也他么不安生,天灾延绵,这让老百姓到底要怎么活?
王微的小手紧紧握住了李元庆的大手,像是只小猫一样,靠在李元庆的怀里,仿似终于找到了安稳的港湾,不多时,竟然甜甜睡了过去。
李元庆不由摇头失笑。
本来,还想着好好活动一下呢,现在倒好,只能当临时保姆了。
不过,李元庆却也正需要一些时间,来稳住心神,好好整理一下他的思绪。
此时~,李元庆和麾下儿郎们,虽是已经击溃了阿济格,奠定了整个东线的大局,但整体局势,却依然不容乐观。
阿济格、莽古尔泰、代善三部的主力,的确是围拢着永平城这边靠过来,但~,之前他们的掠获,数不清的大明百姓,怕是已经在出关的路上了!
在历史上,明军对阵后金军,的确是有一些极为难得的‘胜利’,但实际上,这些胜利,其实……其实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甚至……还不如不要这胜利……
就像是历史上袁督师最引以为傲的宁远大捷。
明军,准确的说,是关宁军的大框架,的确是抵挡住了老奴亲领的后金军主力的攻势,但~,周边几十、数百个屯堡,包括觉华岛,全都功亏一篑。
数不尽的大明百姓、牲畜财物,全都落入了后金军的鼓掌之中。
从片面的军事角度而言,明军,袁督师,的确是取得了战役的胜利,因为他们的确是守住了宁远城这要塞。
但~,在战略上,他们却早已经是一败涂地!
简直连内~裤都被野猪皮给扯掉了!
在老奴的天命后期,因为老奴的仇汉政策不断加剧,后金治下的汉人百姓人数锐减,包括一些已经被抬了旗汉军旗势力,也已经与后金王族们之间,产生了一些很是尖锐的矛盾。
在那般状态时,若明军严防死守,死死控制着固有区域,步步为营,甚至,根本不用明军出兵,后金军内部怕就会生出不能控制的变故。
可惜啊!
有些人就是‘屁股决定脑袋’,吹牛逼比谁吹的都震天响,但一到具体事务上,却瞬间就学起了鸵鸟,把脑袋埋在地里。
后金军不断的进攻蚕食,不断的掠取大明的人力财力,不仅增强了他们的国力,麾下这些汉人奴才,也从战事中得到了巨大的好处。
他们不仅会被分得财物,还有大量的女人和奴才、田地。尤其是皇太极上台之后。
这就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此消彼长。
而且,随着皇太极的一系列手腕,这种差距,只会越拉越大、越拉越明显!
可怜大明的所谓精英士大夫阶层们,还在为那块怕是已经连遮羞布都算不上的破布子,苦苦遮掩,为了自己屁股下的利益,满嘴跑火车。
却是不知,他们的脊髓,怕是都快要被别人抽干了!
此时,因为李元庆的横空出世,虽然诸多战役,整个大局,都有了巨大的改观~,但~,不论是宁远之战,还是后来的宁锦之战,包括此次皇太极亲帅后金主力入关,李元庆都只是暂时的改变了战事大局,却并没有完全改变整个大势的大局!
以前,是李元庆没有实力,也没有能力去改变。
但此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哪怕暂时要与朝廷决裂,李元庆却也必须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了!
昨日击溃了阿济格,阿济格部已经丧失了大部分战斗力,加之今晚这场冰雹的补刀,估计,没有个十天半月,阿济格绝对喘不过气来。
哪怕他能喘过这口气来,其战力,基本上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不论是代善、还是莽古尔泰。
李元庆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两个奴酋,绝不敢与他李元庆玩了命的硬罡。
尤其是此时,他们两人都是皇太极的从属,都没有携带主力过来。
这就意味着,李元庆已经完全有了分兵的可能。
只留下一少部分兵力,在永平这边,维持一个假象,与后金军对峙,而主力,则是直插向后金军的背后腹心,把此次后金军入关劫掠的收获,全部抢回来!
只不过,在此时,昨日攻破阿济格部营地的收获,实在是有些太多了……
若是想完全收拾立整,至少还需要三五天的时间。
在此时,李元庆倒并不是太担心那些被后金军劫掠出关的人口、财物,会跑的太快。
毕竟,这些人,他们要出关,返回辽中平原,只能是靠‘11’路,肩扛手挑的。
再加之,还有不少女人和孩子,他们每天能行个一二十里,这他么怕已经是极速了。
李元庆此时真正担心的,是西线京师方面的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