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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朱梅并不了解李元庆的情报网络,但他却是多少知晓一些李元庆的财力,更了解一些李元庆的性格的。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在辽西,在关宁集团中,大家其实都有各自的门道,打听一些想知道的消息。
说白了,各人不过还是为了保住各人的富贵,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更往上一步。
但李元庆为人处世,显然不跟他们这帮人一样,只是顾着眼前的利益。
早在几年之前,他朱梅对李元庆而言,其实根本无关紧要,虽是李元庆的前辈,但在官职上,却早已经被李元庆拉下不少。
但即便是这般,李元庆却依然真诚的将他朱梅拉到了辽南商行的小圈子里,什么都不用干,却可坐收渔人之利。
窥一斑,可知全豹啊。
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
以李元庆这样的性子,以李元庆这样的为人,比别人提早知道某些关键消息,那还叫事情么?
看着眼巴巴的朱梅,李元庆淡淡一笑:“朱帅,事情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不过,这事情,元庆一时也无法给朱帅您准确的消息。但此时的形势,比之之前,却要好了不少。朱帅,您或许~~,可以再观望一些时日。”
朱梅一愣,片刻也反应过来,忙小心道:“李帅,您的意思是……”
李元庆一笑:“朱帅,辽西是咽喉啊。不到最后一步,咱们还是不要轻言放弃。”
朱梅登时也明白了李元庆言下的深意,忙笑道:“有李帅在这里,我老朱心里可就有了主心骨啊。”
两人又就一些具体细节,交换了一下看法,李元庆笑道:“朱帅,此行,元庆本想在辽西多停留一些时日、与朱帅好好聊一聊的。可计划不如变化啊。长生岛又有新的事务传来,元庆怕不能陪朱帅太久了。”
有了李元庆几乎是保证一般的态度,朱梅心里早已经踏实了不少,忙笑道:“李帅,人生就是这样啊。咱们这些人,看似表面风光,可又有谁知道?咱们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李元庆哈哈大笑:“朱帅这个比喻,实在是太恰当了。元庆是真想好好歇息一些时日,踏踏实实的修养身体啊。”
朱梅忙恭敬一拱手,“李帅且安心。此事,我老朱即刻回宁远去办。”
李元庆一笑:“有劳朱帅了。对了,朱帅,还有一件事情,元庆要麻烦朱帅操操心……”
…………
吃过了早饭,李元庆便直接收拾行装,率领亲兵卫队,往海边而去。
高岭堡虽是朱梅的‘私人领地’,但辽西此时就是个马蜂窝,时间久了,难免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尤其是又有了后金军主力的消息,李元庆也不可能再在这边久留太久。
朱梅一时将李元庆送到了海边,看着李元庆登上了船,船队远去,这才回身返回。
船头上,看着朱梅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李元庆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有了朱梅这根‘钉子’插在辽西,袁督师再想对他李元庆耍滑头,可就绝没有那么容易了!
不过,李元庆也非常明白,朱梅这种人,老油子一个。
此时他李元庆大势在手,控制朱梅,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一旦遇到困难,显然也不能指望朱梅怎么样。不过,‘花花轿子人抬人’。
有时候,大势就需要朱梅这种老油子来捧,来抬,李元庆也只能在他身上多花费一些心思了。
尤其是,此时的关宁集团……已经出现了分化的趋势啊……
傍晚,船队已经完全驶入了深海。
北风夹杂着湿咸的冷气,不住的呼啸着从天边掠过来,整个天空阴郁狰狞的仿似一只滔天怪兽。
就在天色将黒之时,东面忽然有几艘快船,快速驶过来,是长生岛通传情报的快船。
很快,情报船上的亲兵便已经上了船,杨磊将一封最新的密报,恭敬递到了李元庆的手里。
李元庆打开看了一眼,密报很短,只有四个字,却是皇太极亲笔所书,“如你所愿”。
片刻,李元庆的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皇太极这厮,这次自信心很足啊。
难不成,他的火器化攻势,已经有了大成效?
这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如果从民族大义上来讲,后金的强大,对大明、对华夏而言,可绝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
但~,此时的形势实在是太过复杂了。
狡兔死,走狗烹啊。
如果后金军主力只是小菜鸡,那~,他李元庆和他的儿郎们,也就到了要被大佬们烹食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