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罗欢怎敢看正在换衣服的李元庆,额头都紧紧贴在地毯上,大气儿也不敢喘。
黛丝和骨朵都很能干。
很快,已经帮李元庆把衣服已经换的差不多了。
李元庆换了一身干爽暖和的白内衣,又套上了一件新的虎皮马甲,外面,则是披上了一件黑色的织金裘皮袄,正舒畅的坐在虎皮宝座上,任由骨朵和黛丝,帮着他梳头。
“呵呵。罗欢兄弟,都是自家人。不必这般客套。起来吧。人都带来了吧?”
舒罗欢有些艰难的撑起了身体,但这般时候,他又怎敢起身,嗓子仿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晌,这才缓过神来,艰难道:“大帅,人,人奴才都已经带过来了。牛将军之前已经查验过……”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笑道:“部落头人这边的事情,你做的不错。不过,罗欢兄弟,有件事情,你得明白!规矩,就是规矩!”
李元庆这话的力道虽不大,但听在舒罗欢的心里,却仿似是千斤巨石。
片刻,舒罗欢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拼命磕头,眼泪都流出来,“大帅,奴才明白了,奴才明白了啊!奴才再也不敢了啊……”
这时,骨朵和黛丝已经帮李元庆梳好了头,忙李元庆戴上了鹿皮帽。
李元庆摆手示意两女退下,大步站起身来,来到舒罗欢身边,伸手亲手把舒罗欢扶起来,笑道:“走!咱们去看看!”
舒罗欢虽然极为不想去……不想去看那怕会让他做梦都要被吓醒的一幕,但~~,李元庆发了话,他又怎敢违背?
只得拖着仿似是灌了几百斤铅的腿,亦步亦趋,沉重的跟在了李元庆身后。
外面,寒风凛冽,雪势虽已经变成了雪沫子,却是比之前更冷,看模样,今晚似乎有下冰雹的迹象。
但舒罗欢却仿似已经失去了知觉,浑然不觉。
不多时,李元庆带着舒罗欢,还有杨磊和几十名刚刚跑完操、换完衣服的亲兵,来到了侧院。
此时,这不大的侧院内,四五十名舒罗欢的心腹,正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就这般毫无防备的,承受着寒风暴雪的侵袭。
已经快一个半时辰了,就算他们早已经适应了这般寒冷的天气,但一个半时辰,一直保值这个动作,便是铁人,也能给冻僵了啊。
此时~,至少已经有一半人,已经活生生被冻死在这侧院里。
剩下的,也都是进气多、出气儿少了,看到舒罗欢过来,他们纷纷挣扎着哀求,想要尽他们最后的努力。
一直在这边看押的牛根升快步奔过来,恭敬对李元庆行礼:“大帅,人没问题。卑职都已经查验过。”
李元庆点了点头,大步走到了屋檐下的台阶上,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辰差不多了。刚好过午时三刻,送这些弟兄们上路吧。”
“大帅,饶命,饶命啊!”
“大帅,我们也不想这样,都是,都是舒罗欢逼的啊!”
“大帅,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大帅……”
这些奴才纷纷拼命呼喊,拼命乞求李元庆,祈祷最后的奇迹出现。
李元庆却缓缓摇了摇头:“当初,我李元庆为何收拢你们,给你们饭吃,给你们衣穿,你们心里都很明白。但你们做了些什么?嗯?”
这些奴才登时不敢再说半句话,说不出的悔恨和懊恼。
李元庆长叹息一声道:“你们安心上路吧。你们家眷,我会替你们保全!”
说着,李元庆一摆手。
周围,早已经准备好的数百名鸟铳兵,纷纷端起了鸟铳,点燃了火绳。
“大帅……”
呼喊声还没响彻,便被一阵整齐而又凄厉的鸟铳声淹没,一时间,整个院子里,硝烟升腾。
舒罗欢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雪地上,滔滔大哭不止,“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啊!啊……”
李元庆淡淡的看着这一切,却没有任何的怜悯。
做错了事,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当然,因为种种原因,祸首可能未必会伏法,但~,李元庆却必须要让他感觉到心惊胆战!
摆手让牛根升招呼他麾下儿郎收拾这边的遗体,李元庆拍了拍舒罗欢的肩膀,再次亲手把他拉起来,“走,咱们去喝一杯。”
舒罗欢也反应过来,强自抹了一把眼泪,忙小心跟在了李元庆身后。
这时,官厅内骨朵和黛丝早已经为李元庆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饭,一大锅炖羊肉,一大盆酱牛肉,还有一盆热气腾腾的松针汤,或者叫松针茶。
因为北地极端的气候,各种蔬菜类,反而比肉类要更加金贵。
但人只吃肉也不行,会造成营养缺失,免疫力下降,甚至是危及生命。
李元庆便因地制宜,选用了最廉价、却是最好用的松针,来弥补这个不足。
可别小看这仅仅只是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
在此时~~,除了是重生者的李元庆,了解这个细节,并掌握它,其他人,哪怕是此时最伟大的大儒、大豪,包括欧洲的什么科学家、发明家,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利用这些丝毫不起眼的宝贝。
李元庆亲手给舒罗欢倒了一杯酒,“罗欢兄弟,来!咱们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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