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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砰砰砰。”
激烈的鸟铳声此起彼伏,将城头上的青砖打的碎屑四溅。
城头上的后金军几乎已经完全丧失了射击的主动权,只敢躲在墙下、往天空中射抛物箭,已经很难藏在垛口后,精确瞄准后射击。
石原猫着腰,小心避过明军的火力,飞速来到了南门东侧的一线战场。
到了这时,他已经完全明了了,为何~~,李元庆这么多年,纵横辽地,便是大汗,也拿他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啊。
仅是李元庆的这些火器,简直就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度让石原怀疑,他,他是不是花了眼……这是明军的鸟铳么?
这~,这还是鸟铳么?
但他石原究竟也是有名有号的狠人。
他能走到今天,可绝不仅仅是运气而已。
很快,他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接受眼前的现实。
此时,明军的火器是犀利,他李元庆也的确是有他的本钱,但~~,李元庆若只是想凭借着他的这些火器,就想要在他石原的连山关前撒野,那还是太天真了点。
可惜啊。
这几天阴雨连绵,城头上那些投石弩,都被搬到了城中的库房里,否则,便是现在,就要李元庆这狗杂碎好看。
石原心中非常明白,此时,正是李元庆的‘三板斧’,只要顶住了这三板斧,那接下来的局势,可就不是他李元庆能说了算的。
“石爷。”
“石爷。”
思虑之间,石原带着几个心腹奴才,已经来到了一线战场,身边的奴才们纷纷小心跟他打招呼。
石原摆了摆手,快速隐藏在一处垛口之下,示意周围的奴才安静。
他身边,两个健壮的奴才,帮用手中的刀,小心架起了上面的悬户,撑的稳当,只留出一指宽的缝隙,方便石原查看战场局势。
石原快速起身,猫着腰,眼睛瞄着这缝隙里,飞速的预览整个战场。
此时,明军的三艘小竹筏,已经过了河中央大半,还差几步路,就可以冲到关下的地面了。
最令人纠结的是,连山关城头上千余精锐,却受制于明军火力的压制和地形条件,真正参战的,不过两三百人,其余的奴才们,都在一旁傻乎乎的看着热闹,却根本上不来。
这时,底下的明军也发现了这块悬户的异常,一个明军将官抬手就是一枪,“砰”的一声脆响,直将石原头顶上的悬户震得一个趔趄。
石原差点要被吓尿了,身子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本能的双手抱起头,护住头部。
身边几个奴才简直七魂都要被吓出了六窍,忙纷纷围上来,“爷,您没事吧?”
“爷,您怎么样?”
半晌,石原这才缓过气来,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狗日的明狗子,老子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哇!”
说着,石原像是只豹子一般爬起身来,低声呼喝道:“明军火器强大,咱们不宜正面硬罡。但咱们有天堑之利,这些明狗子,必定要登岸搭浮桥。通知弟兄们,先歇息片刻,只等那些明狗子过河来,再给爷狠狠的打!!!”
身边奴才登时明白了石原的意思,纷纷点头,有奴才急急将这个命令,通传下去。
一时,城头上后金军的箭雨防御,更稀薄了一些。
城下,李元庆这边也一直紧密的关注着战场局势。
眼见鞑子的箭雨越来越弱,陈忠不由哈哈大笑:“元庆,这些狗鞑子,也就这么回事啊。老子还真当他们有几分本事呢!照这般事态看,可能用不了一刻钟,咱们的浮桥便可搭起来!”
一旁,杨妙才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李元庆麾下儿郎们的精锐,还要远超越他的想象,有这般犀利的火器在手,拿下这连山关,或许,真的是不用浪费太大力气啊。
也无怪乎李元庆能如此胸有成竹啊,他的确是有着骄傲的本钱啊。
但李元庆此时眉头却微微皱起来,片刻,他忽然冷笑道:“这倒并不是鞑子弱势,而是,这帮狗杂碎,很可能在留力啊!想等着咱们的工兵儿郎们过河啊。”
陈忠登时也明白了李元庆意思,忍不住狠狠啐一口:“艹!我说呢。这些狗鞑子这么多人,怎么箭雨突然间就软了。这守城的鞑子,倒也不是那么太菜嘛。元庆,咱们是不是也让前方儿郎们的鸟铳攻势缓一缓,等待他们冒头?”
李元庆点点头,“也好。让儿郎们也暂时休息下。”
很快,李元庆的命令便被传到了前方。
原先明军一直紧绷着的鸟铳连绵,骤然缓和下来不少。
此时,长生营的鸟铳虽然可以连续射击十五发、甚至是二十发,都非常安全。
但此时天气极为潮湿,这一会儿的功夫,儿郎们怕少的也打了七八发,的确是该稍微缓一缓了。
随着明军鸟铳放缓了节奏,原本一直紧绷着的战场局势,迅速柔和了不少。
城头上的鞑子们,也都是如获大赦,终于有喘口气的时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