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这么静下心来仔细一看,这金自点身上的官袍,竟然像是绵绸的。
若是以前,崔和肯定也不认识啥子叫绵绸哟。
毕竟,他就是个泥腿子出身的莽汉,跟在李元庆身边打打杀杀他很在行,若是玩儿些奢侈品,他简直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但去年从南洋回来后,他的几个婆娘,非吵吵着过年要买身新衣服,主要是此次南洋之行,崔和的封赏不少,足有一百五十多两银子。
他想了一下,的确也是该给他的几个婆娘整点新行头了。
而且,他这几个婆娘想要的衣服,都是大夫人店里的好货,价钱还特便宜,不到二两银子便一件。
于是,崔和在年前,便特地陪着他的几个老婆,去大夫人店里逛了几圈,让他的几个老婆们也彻底满了意。
这时,他忽然发现,金自点穿的这衣服,跟他给他的婆娘们买的几件绵绸袍差不多。
要知道,大夫人店里的绵绸袍,那可是都是采购的江南的真丝,由长生岛的工匠们精心加工而成,而后卖到岛上,那都是成本价啊。
若是在放在市面上,那至少得十两银子往上,怕还不一定能买得到啊。
但此时,这个满嘴胡言的夷狗子,居然也穿着绵绸袍。
“老刘,快,快放开他。形势有点不对劲。”
眼见着金自点就快要被刘自强踩得背过气去了,崔和忙上前来,把刘自强拉开。
刘自强忙道:“怎么了?崔爷,咱们不浪费时间了,直接取了这鸟厮的首级吧?”
崔和仔细的用手摸了摸金自点身上的布料,果然,跟他几个婆娘新衣服的布料几乎一模一样,他登时不由大喜啊,忙道:“老刘,快,快把这鸟厮扶起来。快,快给他顺顺气。”
眼见崔和这模样,刘自强也不敢怠慢,赶忙令身边的士兵将金自点扶起来,又给他顺气儿。
半晌,金自点终于缓过了一些,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儿。
刘自强被吓了一大跳,忙凑到崔和身边,低声道:“崔爷,怎么了?这厮……”
崔和嘿嘿一笑:“老刘,还好啊!还好这厮没给咱们弄死。你注意到这厮身上衣服的布料没?咱们今天,可能真的抓到了一条大鱼啊!”
“大鱼?”
刘自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忙结结巴巴道:“崔爷,这,这鸟厮,他,他是个大鱼?”
这时,刚才刘自强派出去的士兵,已经抓来了两个朝~鲜杂役,大喜道:“刘爷,朝~鲜官军的头子果然是叫金自点啊!”
另几人也将这两个朝~鲜杂役带到了金自点身前,让他们辨认。
但过了片刻,这两个朝~鲜杂役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对着金自点用朝~鲜语破口大骂。
崔和听得懂朝鲜语,登时不由大喜啊,一把紧握住刘自强的手大笑道:“老刘,咱们这次真发达了,真发达了啊!哈哈哈!这厮真是朝~鲜军的头头啊!快,快来人,把这几件死人衣服扒了,给他盖上,可别把他弄死了啊!”
…………
此时,在正面战场,明军已经完全掌控了主动权,主力已经直插进后金营地腹心。
随着各项战报不断的通传到了前方,李元庆也带着三四百名亲兵,两百名投手,来到了大宁河岸边上。
身边亲兵燃起了数百支旺盛的火把,围成一个巨大的‘凹’字型,将李元庆牢牢护卫在正中,也方便前方的弟兄们快速回来通传战报。
这时,陈忠也策马赶了回来,哈哈大笑着翻身下马。
“元庆,大获全胜,咱们今日可是大获全胜啊!狗鞑子的营地已经全部被咱们攻陷,至少还有两三千头牛,一万来只羊啊!”
陈忠有些发福的脸上,满是鲜血。
但他身体虽然有些发福了,可骨子里的血性气还在,只是与当年相比,体力微微落在了下风。
李元庆也是大笑:“干得漂亮啊!大哥!对了,战马,战马呢?有没有留下鞑子的马群?”
陈忠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子,“元庆,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呢!这些狗鞑子实在是太歹毒了!能带走的战马,他们都带走了,不能带走的,全都赶散了!咱们现在也不好搞。只能等到明天天亮了。”
虽说早就预料到这个结局,不过,当听到陈忠真正说出来,李元庆心底里还是有些失望。
此役,这些后金军可是有十多万匹战马啊!
哪怕是能留下一万匹,也足够明军直接冲杀到沈阳城的了!
但李元庆也明白,战马就是这些鞑子的命,在这般形势下,鞑子营地里中还有两万多人没出战,自然不可能把战马乖乖留给他们。
不过,就算没有得到战马的战利品,这些牛羊,还有首级战功,也足以称得上是大明有史以来真正的超级大胜了!
李元庆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
陈忠忙又道:“对了,元庆,大帅和陈继盛那边呢?情况怎么样?他们杀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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