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庆点燃了一颗雪茄,笑着看着热闹的帐内诸人,心情也是非常愉悦。
将门之后,不可避免,还是要走上老子的老路。
尤其是在此时,正值建功立业之时。
哪怕是陈武元还年轻呢,但明军大势已经握在手里,更有他李元庆在,精明如陈~良策,又怎的能放过这种机会?
他必定要让他这宝贝儿子,在这场战争里,捞足筹码。
对于此,李元庆也是持默许态度。
正如李中堂当年那句名言:“不用人唯亲,难道你要用人为疏?”
更不要提,将门子弟,本身就拥有着远超越常人的资源。
他们更早的接触军队,很多人,从小时候,便是在军队的环境里长大的。
加之他们吃得好,用得好,一般而言,比寻常人,身体条件要好太多太多。
尤其是随着小冰河时期的天气持续恶化,普通老百姓家,可是连饭都快要吃不起啊。
这时,陈继盛端着酒杯,笑着走到李元庆身前,笑道:“元庆,只可惜我家那小子还小啊。”
李元庆一笑:“大哥,小一辈的,很快也会长大啊。”
陈继盛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元庆,咱们哥俩儿喝一杯。”
李元庆明白陈继盛的意思,端起酒杯,与陈继盛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陈继盛笑道:“良子是命好啊。这厮不到二十,就娶上了媳妇儿,可咱们这些大老粗,过了三十,才好不容易熬上了媳妇儿。”
陈~良策是李元庆这一众人,或者说,这个圈子里,年纪最大的。
他也是纯正的传统军队出身。早在天启元年、毛文龙奇袭镇江时,他便已经是实职千户。
李元庆、陈继盛这些穷屌~丝,跟他肯定是没法比。
不过,即便是将门体系出身,在这个世道,也绝不是那么好混啊。李元庆缓缓吸了一口烟蒂道:“大哥,所以,咱们要尽快平定这个乱世,不能让小一辈的,再承受咱们这一代的苦难了。”
陈继盛用力点了点头,“元庆,大帅那边……”
他说着,忽然深深叹息一声:“元庆,将来,如果有选择,我希望,咱们兄弟,还能一起并肩作战!”
李元庆笑着拍了拍陈继盛的肩膀:“大哥,你我之间,始终在一条战壕里。”
…………
因为此时是战时,又是午宴,众将自然不能喝太多,点到便为止。
不过,陈武元这小子的酒量真不是盖的。
在帐内十几个将官中用大碗走了一圈,居然还能清醒的送李元庆一众人离去,着实是让一众将官都对这小子刮目相看。
下午,李元庆的军务并不多,主要就是令儿郎们自检装备。
在之前这些天,明军的防御工事早已经是非常稳固了,甚至~,已经稳固到李元庆不得不考虑,必须要自己露出一些破绽来。
否则,阿敏一看这情形,哪儿还敢来打?
顺子下午一直陪侍在李元庆身边,十分的陪着小心。
在几个主要战区视察了一圈,李元庆带着顺子来到了正冲着江面的一条战壕里。
掏出雪茄盒,丢给顺子一支。
顺子忙小心帮李元庆点燃,自己才点燃。
江面风很大,有时候刮北风,有时候刮南风。
北风还好一些,有北面的山区阻挡一些风势,倒不是太过凛冽湿冷,但南风是从近海的海面上吹来,又湿又冷,吹在脸上,简直就像是活活给人剥皮一般。
好在这么多天的经营,明军的工事已经非常完整。
壕沟里都有充裕的木柴,头顶上,也有干草、树枝架子,上面还盖着沙土层防火,加之上面还有天然的积雪,防护性非常好。
站在简易垛口边,吹着湿冷的江风,李元庆看向顺子道:“你小子,是不是有心思瞒着我?”
顺子一愣,忙道:“哥,哪有啊。小弟怎敢有事情瞒着您?”
李元庆看着顺子的眼睛。
不到几秒钟,顺子就有些发虚了,忙道:“哥,我,我的确是有件事情,没跟您说。”
李元庆沉默不语。
顺子忙道:“哥,咱们的弟兄们都说,此次,此次咱们的战功,咱们可能都要让出去。可能,可能得不到朝廷的封赏了。”
李元庆看了顺子一眼,“此事,你有什么想法?”
顺子对李元庆在京城的事故,多少知晓一些,但并不详细,片刻,他忙试探道:“哥,是不是,是不是朝廷方面,对您起了猜忌之心?”
李元庆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远方。
顺子忍不住道:“哥,朝廷,朝廷这些人,怎么,怎么能这样啊?要是没有您,没有咱们长生营的儿郎们拼死拼活,这辽地,又怎的能有现在的局面?”
李元庆道:“弟兄们对此事有什么想法?”
顺子一愣,片刻也回过神来,忙道:“哥,弟兄们倒是没咋地。朝廷的功赏就算不发,咱们长生营的功赏却不会拉下。就是,就是兄弟们心里都有些不甘心……”
顺子说完,有些畏惧的偷偷看向李元庆。
李元庆并没有生气,而是用力揽住了顺子的肩膀,在他耳边道:“顺子,你是哥的兄弟,是哥最相信的人。你知道,咱们能打下现在的基业,有多么不容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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