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阁老,却简直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黄立极告诉魏公公,他已经将他那个不成器的孙子黄玉珏,打断了双腿,有生之年,绝不会再让他那个逆孙,出府门外半步。
对于黄立极,魏公公还是很欣赏的。
这老头子,虽然油腻了点,滑溜了点,但办事儿却很稳妥的。
不居功,也甚少自傲,在群臣中,很有人缘,威望也不错,尤其是这老头子对他魏公公忠心耿耿,是他现在最重要的得力助手!
此事,还真是难以取舍那!
魏公公忽然一笑,看向了一旁的安公公,“小安子,你与李元庆关系不错,你来说说,这一回,他李元庆到底是想耍什么花枪?”
安公公的神经本就已经绷成了一根绳,暮然听到魏公公提起了李元庆,不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老祖宗,奴婢,奴婢跟那李元庆,不过,不过只是点头之交,迎来送往啊!老祖宗,李元庆这贱胚,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敢违逆老祖宗您的意思,真是不可忍啊!奴婢……”
安公公还想表着忠心,魏公公却是烦躁的摆了摆手。
安公公登时大气儿也不敢喘,赶忙闭住了嘴巴。
魏公公缓缓叹息一声。
他本以为,这个小安子,他已经培养了多年,办事也还算稳当,差不多也快到了能独当一面的时候了,却哪知,这简直就是一团烂泥,根本扶不上墙啊!
魏公公不由又想起了上午时,客氏对他说过的话,“李元庆有功于大明,若对他逼的太紧了,绝非明智之举!”
尤其是此时皇上还不知道此事,若万一皇上知道了,以皇上对李元庆的宠信,这……越想,魏公公不由愈发烦躁!
这个小猴子,还真是会给他出难题啊!真是不知道死活啊!他难道不知道,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杂家给他的么?
既然你想闹,那就闹吧!
杂家倒要看看,你这小猴子,还能反了天,真敢跟大明作对不成?
想着,魏公公看也不再看安公公一眼,对前面伺候的一个小太监道:“走,去乾清宫。”
能在魏忠贤身边伺候的,哪一个又不是人精?
这小太监一眼便已经明了,安公公这个狗杂碎,怕是要失宠了,忙屁颠屁颠在前方给魏忠贤引路,“老祖宗,您请!”
看着魏忠贤快步离去,安公公喉咙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他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难道,此次,他,他哪里做错了?
…………
大明天启六年腊月二十一,刘家堡子。
随着最后一批姑娘、龟奴赶过来,前往大沽口方向,加之前方传回来的魏公公依然要对他李元庆‘冷处理’的姿态,李元庆不再有任何犹豫,大手一挥,队伍连夜启程赶往大沽口。
已经到了这般程度,李元庆基本上已经与魏公公处在了‘缘尽’状态。
现在双方最后的一个节点,那便是雾雨阁了!
倘若魏公公识趣,不去动雾雨阁,继续维持现状,那~~,李元庆也会给魏公公留几分面子,也继续维持现状,不听从朝廷,但也不会背叛朝廷!
但~,倘若他魏公公不识趣,要拿雾雨阁开刀,那~,也就不能怪他李元庆心狠手黑了!
有辽南强兵在手,就算李元庆不自立,但只要以大义,举起诛阉党、清君侧的大旗~,也足够魏公公这老东西喝一壶了。
当然,事情不到最后一步,李元庆也绝不会跟魏公公撕破脸皮。
毕竟,阉党的日子,已经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而且,若李元庆一旦身为‘旗手’,得利的,恐怕并不是他,而是被压制了许久的东林!
但就算要东林得利,倘若魏公公真要犯他李元庆的忌讳,李元庆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若不亮剑,这天下人,还以为他李元庆只会杀鞑子呢!
陈忠对李元庆这个决议没有任何异议,坚定的站在李元庆这一边。
他麾下的儿郎们,也是坚定不移的站在李元庆这一边!
毕竟,跟着李元庆,弟兄们从来都是喝酒吃肉,升官发财,跟着朝廷,那又能有什么?
辽南有今日,朝廷可曾派来一兵一卒?
人心都是肉长的!
各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呢!
大明怎样,大家不管,也没有能力去管,但~,辽南都是最苦难的辽民出身,在最危急的时候,是李元庆把他们拉出苦海,给他们饭吃,给他们衣穿,给他们讨老婆,给他们盖房子,给他们分田地,呵护着他们生娃崽。
在这般态势,谁要与李元庆为敌,那~~,就是与整个辽南百姓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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