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鞑子已经退兵,先期报捷文书,应该早已经发往京师,但~~,具体报捷文书,自然是掌控在袁督师手里的。
此时,袁督师既然将此事抛出来,用意自然已经是不言而喻。
李元庆忙恭敬道:“卑职是按察使大人麾下的兵,一切自是由按察使大人来做主。只不过,按察使大人……”
李元庆说着,偷偷瞟了袁督师一眼。
“嗯?”
袁督师眉头微微皱起,看向了李元庆的眼睛。
李元庆忙小心笑道:“按察使大人,是这样,卑职此行,开销已是不少。又已经在觉华岛停留了这么多天,这,这银子和粮饷方面……”
袁督师转瞬便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不由哈哈大笑:“李军门,此事你可放心。今明两日,本官对你的补偿,应该就能到位了。”
鬼知道袁督师给的补偿,到底是什么分量。
但~~,既然他已经开了尊口,李元庆又怎会不知趣的刨根问底,忙笑道:“多谢按察使大人厚爱。哦,对了,卑职还有一事,想要通秉按察使大人。”
李元庆忙又恭敬看向袁督师。
袁督师这时已经明了了李元庆的态度,纵然李元庆会打仗,可惜啊,在政治层面,他还是太嫩了啊,又怎的可能是他们这些读书人的对手?
缓缓笑道:“李军门,有事情,你直说便是。”
李元庆忙笑道:“大人,是这样,毛帅此时应该已经出兵辽东。卑职怕鞑子会趁机肆虐辽南,辽西这边的事务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卑职想要提早返回辽南。”
袁督师又怎的能还不明白李元庆的意思?不由淡淡笑道:“出征日久,归心似箭,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明日吧。待明日这边的拨付运往觉华岛,李军门可由觉华岛,直接返回辽南!”
“谢大人恩典!”
李元庆忙恭敬对袁督师磕了个头,这才恭敬退出了官厅外。
李元庆来时,也就刚刚到申时,出去时,怕还不过申时一刻,再加之等待、墨迹的这些时间,他真正与袁督师交谈的时间,也就在十几分钟左右。
走出了官厅的大门,李元庆不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袁督师纵然在这方面、那方面,有着种种苛刻,但~~,只要能顺着他的意,捋着他的脾气来走,他倒也不算是太过不通情理。
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李元庆当然也不会再在辽西停留太久,这谭浑水,还远不是搀和的时候啊。
看到李元庆出来,牛根升忙快步迎了上来,低声对李元庆汇报道:“将军,魏公公在前面不远的一间小酒馆等您。”
李元庆点了点头,“你先派人去跟满桂知会一声,让他今晚去觉华岛喝酒。我与魏公公谈完,咱们马上走。”
“是。”牛根升不敢怠慢,赶忙去忙活。
李元庆忙翻身上马,快步前往魏良约定的小酒馆。
魏良挑的这小酒馆,正位于主街一个过道口背后的一间不起眼的小门脸,李元庆来到这里时,早有亲兵在这边等候,忙恭敬将李元庆迎了进去。
在一个有些破败的小布帘包厢门口,魏良忙笑着迎出来,“李帅。好久不见了啊。”
李元庆一笑,“咱们去里面说。”
“哎。”魏良忙笑着,帮李元庆挑开了门帘。
两人分别坐定,魏良亲自帮李元庆斟满了一杯茶水,低声道:“李帅,此次宁远之役,咱们长生营儿郎们的功绩,肯定是要列入次席了。杂家试着跟那姓袁的争了几次,但这厮都没有松口。”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魏良早已经与李元庆‘不可分割’,他考虑事情的角度,自然完全是以长生营的利益为准。
因为,长生营的利益,也就是他的利益。
李元庆点了点头,“此事,一切以袁大人为准。”
魏良一愣,但片刻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忙道:“李帅,那,此次进京报功,杂家还要不要去?”
李元庆想了一下,“魏公公,若是方便,那就辛劳您再跑一趟了。”
魏良点了点头,却嘿嘿一笑:“这有啥辛劳的?能为李帅和儿郎们分忧,可是杂家的福分。对了,李帅,今日,之所以叫您过来,是因为杂家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说着,魏良小心凑到了李元庆的耳边,低声道:“李帅,杂家听闻,高第和杨麟,正在快马加鞭,赶向宁远来。估计,也就是明后天,他们就能到了。您要不要跟他们见一面?”
“嗯?”
李元庆的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来。
怪不得今天,他总感觉袁督师有点、有点‘好说话’呢?感情~~,这是‘追兵’就快要到了啊。
高第是阉党的大佬。
李元庆身为阉党麾下的战将,于情于理,总要在高第面前走个过场。
可惜啊。
此次宁远之战,高第的表现,实在是让人太过失望了。
按照袁督师的强势,他屁股下这把‘经略’的宝座,恐怕,也快要走到尽头了啊。
这就像是鱼与熊掌,必须要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仔细思虑片刻,李元庆道:“高第之事,就麻烦公公多多辛劳了。等他日有闲,我再单独过来拜访经略大人!”
魏良何等‘人精’?
片刻便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忙笑道:“李帅,此事也好,值此时节,咱们还是退一步为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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