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次,他是下了大决心,要拿下李元庆,但此时来看,显然已经很难实现了。
不过,在某种程度上,这却也为他找了一个台阶下。
否则,与李元庆硬罡,他根本没有太多的把握。
即便在心里,他还是看轻李元庆几分,但无数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他已经不敢再轻易去触李元庆的眉头。
半晌,老奴叹息道:“老天爷作祟,真是便宜李元庆了。不过,当下,咱们还是应以先应对洪水为主。传我军令,全军拔营,退向西面的高处。”
身边一众后金权贵就怕这个时候,老奴还想不开非要更李元庆硬罡,一听老奴此言,不由都是大喜。
“汗阿玛英明啊。”
“大汗英明。咱们退往高处,自有老天爷来收了李元庆这狗杂碎!”
“对。李元庆不是狠么?看他狠还是老天爷更狠!哈哈哈!”
“……”
人群最边缘,谭拜紧紧握住了拳头,牙根子都咬的来回拧动。
他又怎的看不出?这些人,怕早已经被李元庆吓破了胆子,洪水,不过就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尤其是今天早上,有士兵开始出现了拉肚子的情况,让谭拜心中有了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这很可能是李元庆动的手脚。
可惜,在这般形势,已经无从查证了。
在大势面前,他还是只能选择屈服。
“还是要获得更大的权利啊!”谭拜紧紧握住了拳头。
这时,忽然有奴才快速过来禀报,“禀大汗,各位主子,明军有先锋从南门出城了,看样子,是要从南门突围?”
“什么?”
众人都是一愣。
老奴也反应过来,“走,去看看!”
片刻,一行人翻身上马,迅速朝着南面方面逼过来。
可惜,脚下土地实在太过泥泞了,战马根本无法冲起速度,三里多的路程,他们却足足走了半个时辰还多。
这时,海州城南门已经完全敞开了,明军在西侧,已经列好了三个方阵,怕是有六七千人,前面,尽是清一色的长枪兵,锐利的枪头,直勾勾的对准了这边方向。
“这个卑贱的泥堪!他居然想跑?大汗,奴才愿率兵冲击李元庆的长枪阵!”阿敏不由大怒。
本指望老天爷收了李元庆呢,谁想到,李元庆居然想跑。
谭拜也顾不得身份了,也忙道:“大汗,奴才也愿去冲阵。”
一旁,代善却摇了摇头,“土地这么泥泞,你们如何冲阵?只能步战啊!李元庆狡诈多端,必定早有准备。咱们还是先静观其变,不要轻举妄动!”
莽古尔泰也道:“二哥说的不错,李元庆想必也发现了形势不妙,这才想要逃跑。关键是洪水现在太大了,咱们主力很难过河。贸然出击,实为不智啊。”
阿敏有点急了眼,“老二,老五,你们怕个鸟毛的?我们有不少皮筏子,一定可以过河。你们不去,我去!”
阿敏说着,就要急匆匆召集部署。
“慢着!”
老奴忽然一声历喝。
阿敏被吓了一大跳,也回过神来,忙恭敬看向老奴,“大汗,奴才,奴才有些冲动了。”
老奴有些狠厉的看了阿敏一眼。
但片刻,这狠厉却渐渐消散。
阿敏的眉眼间,像极了他的兄弟舒尔哈齐。
舒尔哈齐虽然不地道,但毕竟是他同母的骨肉兄弟,尤其是当年兄弟俩一起在李成梁麾下当差,有数次,舒尔哈齐曾经替他挡过鞭子。
而阿敏,几乎是他亲手养大,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般。
此时,老奴当然也能理解阿敏的心情,李元庆此贼,着实是太让人嫉恨了啊。
“阿敏,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更是大贝勒。做事,能这么冲动么?”老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着柔和。
但阿敏听起来,还是有些过于严厉了,他忙恭敬垂下了头,“大汗,奴才知错了。”
老奴知道他还不服,只得仔细解释道:“李元庆战马稀少,能走的多快?只要等大雨停了,咱们不还有的是机会?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阿敏这时也回过神来,忙恭敬道:“奴才知错了,多谢大汗教诲。”
老奴见阿敏这时态度真诚了不少,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传我军令,先退兵吧!另~~,代善。”
“儿臣在。”代善赶忙出列。
老奴目光骤然锐利,“你可令你麾下精锐奴才,牢牢监视着李元庆的一举一动!一旦时机成熟,咱们便将李元庆一击拿下!!”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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