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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来到了傍晚,后金军的哨探有所收缩。
与此同时,大量的明军哨探,却是蜂拥出城而去,在南门外的旷野上,与后金军哨探展开了激烈的纠葛,打探后金军的详情。
李元庆和毛文龙、以及众将,一直在城头上监视着后金军的形势,身后儿郎们也都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准备出城击敌。
此时,后金营地基本上已经收拢完毕,缓慢而有序的朝着东面江畔方向移动。
只不过,因为下着小雪,能见度并不是特别高,只能看个大概,而看不清详细。
但旷野上双方哨探的纠结,却是看的清晰。
主力已经退却,后金军哨探明显不敢恋战,凭借着他们高超的马术,与明军纠结。
明军的哨探们,虽然马术不济,但胜在背靠主场,又吃饱喝足,人数也远远压制过后金军一头,很快便取得了主动。
不多时,便有哨探绑了两个后金军哨探回来禀报。
但随着哨探们的情报禀报上来,众将的欣喜神色顿时都有了收敛。
后金军中疫病已经开始流行,他们缺少足够的医药,准备先退往义州。
“草他娘的,真是可惜啊。白白便宜了这些狗鞑子!”陈~良策不由狠狠啐了一口,显然非常不甘心。
本以为是好机会呢,却想不到,竟被疫病打断了。
陈继盛也非常不甘心,尝试着问道:“咱们有热姜汤,城内药材贮备也是充分,要不要出城试一试?”
毛文龙却是果决的拒绝了陈继盛,“此事万万不可。镇江城军民十万人,万不可拿儿郎们和百姓们的生命冒险。元庆,此事你有何计较?”
李元庆虽早料到了事情会是这样,但事到临头,他也觉得有些可惜。
缓缓叹息一声道:“大帅,众位兄弟,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有失也有得。昨日的烟雾虽然击溃了后金军的阵势,但也有后顾之忧啊。我赞成大帅的意见,此事,此时已不宜追击。京师也不是一天就建成的。咱们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后金军疫病的流行,必将对他们的战斗力造成严重的伤害。咱们还有的是机会。”
李元庆和毛文龙定下了大基调,众人就算有不甘心的,却也不敢违抗,只得暂时忍耐下心思。
后金军主力撤去,城内的防御却依然不得怠慢。
简单布置了一下防卫,在城门楼子里,毛文龙与李元庆深谈了一次。
“元庆,后金主力退却,镇江区域便空了出来。在年前这段时间,你有什么计较?”
毛文龙看着李元庆的眼睛道。
此次,与长生营的合作,毛文龙着实是尝到了甜头。
同时,他也意识到,本部与长生营之间,无论是装备还是战力,都有着很大的差距。
李元庆的决定,将直接左右他之后的战略。
李元庆一笑,“大帅。仗打到了这个时候,咱们应该不算吃亏吧。马上就要过年了。卑职的意思,咱们不适宜再对后金军穷追不舍,义州,可以先放一放。大帅,须知,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后金主力呢!咱们可先将嘴边的肥肉,吃进腹中。”
毛文龙何等精明?很快便明白了李元庆的心思,“元庆,你的意思是……”
李元庆一笑,“大帅,镇江城内的百姓迁徙,除了生活物品,他们注定无法带走这么多财货。这些,卑职愿全都让与本部。”
毛文龙一愣,不由大惊失色,李元庆这筹码,可实在是有些太过沉重了啊。这简直是……
“元庆,这,这怎的使得啊。镇江城是长生营的儿郎们打下来,迁徙之事,又是要你来背这黑锅,我若如此占你的便宜,这怎的能行?”
李元庆一笑,“大帅,话也不能这么说。卑职能力有限,也无法带走所有。若将这些财物留在这边浪费掉,岂不是暴殄天物?哪如带到皮岛,让它们发挥更大的作用。大帅,您是卑职的指路人,更是卑职的慈父。子与父之间,又何分彼此?”
到了这个时候,毛文龙当然也明了了李元庆的心意,李元庆这是结结实实,要拉他和本部一把啊。
“元庆,这一来,你可是吃大亏了啊。这些人力,待回到长生岛,势必要浪费不少粮草啊。”
李元庆点了点头,“大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有苦,哪来甜?关键是朝廷方面,卑职还需大帅帮卑职分担一部分压力啊。”
毛文龙不由一笑,“元庆,此事,你尽可放心。朝廷方面,我来应付!”
…………
离开了城门楼子,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窸窣的雪花飘个不停,整个世界,都被遮掩在一片白色的朦胧里。
骑在马上,李元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今日,虽未能出城作战,进一步加大此役的战功,但与毛文龙达成了妥协,瓜分镇江城,对两部而言,都将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长生营需要人力,而皮岛则是需要更多的生活设施。
只要此事可以顺利安稳的做成,大明在辽南至皮岛的防线,必将更加稳固,不论是李元庆还是毛文龙的实力,都将要更上一层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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