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达姆铁青着脸下了车,可是黄照明与王立志等交通局的少壮派丝毫不惧。
“回去,都回去,你们这哪是在帮岳局长,这是在害岳局长!”
这个道理太深,黄照明与王立志业务精湛,可是人情世故上却并不通透,在萨达姆的软硬兼施下,红布终于被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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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发区一处茶室。
王世荣笑着推开门,阮成钢正在抽着烟斗,旁边一位漂亮的姑娘正在洗茶。
“阮局,我来晚了,你不知道,出租车司机现在不太平。”他笑着就要坐下,阮成钢一摸剃得铁青的光头,眼一横,“你先别坐,站着!”
王世荣的笑一下收敛了,虽然贵为开发区的四大天王,手下资产过亿,可是面对着眼如鹰隼脸如寒冰的阮成钢,他愣是不敢坐下,当然,也不敢离开。
阮成钢一挥手,漂亮姑娘就走了出去。
王世荣突然打了一个寒噤,一般的茶馆不是放点古筝就是放点琵琶曲子,《春江花月夜》、《高山流水》都是常见常听的,可是这音乐怎么这么与众不同呢。
他的眼中一下变得复杂起来,对,是哀乐!是哀乐!!
在这个狭小的茶室里,哀乐很舒缓,但让人心悸。
“阮局。”王世荣陪着笑,阮成钢身上的煞气很重,在交城干了几年公安局后身上的煞气更重。
“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不知道。”王世荣赔着笑,顺手把手里的两条烟放在桌上。
“不知道?”阮成多瞅也没瞅这烟,“不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嗯,就一句话——岳文是我的兄弟,”阮成钢把烟斗在烟灰缸里磕了磕,“动他就是动我,害他就是害我!”他把烟斗嘴慢慢指向了王世荣。
王世荣感觉心里一阵发凉,烟斗象枪口一样对准了他。
“你走吧。”
阮成钢注视他两分钟,却手一抬,再也不看他。
王世荣匆匆下楼,这一趟来的,水没喝一口,座没坐一个,他上车从包里拿出手机,手机里马上响起一个声音。
“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不用怕,阮成钢奈何不了你,何况,大招还没放呢,等到那时候,谁也救不了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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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荣走了,阮成钢也从茶馆里出来,他拉开车门,陶沙的光头就在夜色中闪亮起来。
“警告过他了?”
“他是个聪明人就赶紧收手,…….去金鸡岭。”阮成钢吩咐驾驶员。
车子如箭一般直穿黑夜,在这无边的黑夜中,生生扯出一道亮亮的口子,但马上又被黑暗所覆盖。
“咚咚咚”,“咣咣咣”,“咚咚咚”,“咣咣咣”……
村前的广场上,威风八面的锣鼓又响了起来。
“梆梆梆梆—梆梆梆”,“咚咣咚咣咚咚咣”,“梆梆梆梆—梆梆梆”……
紧张的鼓点伴随着轰鸣的车响,令人血脉卉张,直砸心头。
突然,鼓停了,锣也停了,那支高亢嘹亮的唢呐声在夜空中吹响。
顷刻,唢呐声歇,陶沙看看阮成钢,阮成钢也在看着他,前面广场上的戏台上,一个年轻人踏着鼓点走上中央,那一段京剧一改缠绵悱恻,唱得却是惊天地,泣鬼神——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那怕我不信前尘。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生、早悟兰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