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暗笑,还弟妹呢,你才二十八,蒋门神老婆少说也得三十大几了吧。
蒋门神老婆倒底比蒋门神沉得住气,开饭店的都是“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她笑道,“岳局,我们乡下人也不会说话,这个菜不好,我再换个好的。”她泪眼婆娑地亲自端起芥末墩往外走。
可是她朦胧着眼睛一转头,正碰上一堵肉墙,黑八吡笑着挡住了去路,“岳局的酒你不喝?”
蒋门神老婆陪着笑,眼泪鼻涕直流,可是黑八就是不让路。
蒋门神“腾”地站了起来,“岳局,我喝,我敬你。”
呦,气氛有些僵了,呦,有人跟岳文叫板了,欧庆春笑道,“喝酒就喝酒,坐下。”他指指椅子,可是他内心里巴不得有人杀杀岳文的锐气。
蒋门神老婆也不走了,鼻涕眼泪流着,站在了一旁,冷眼旁观。
“好,你敬我吗?咱们平州喝酒有规矩,你说怎么个喝法?”岳文笑道,他看看阎挺,阎挺忙道,“蒋门神,你糊涂了,你跟岳局长叫板。”
“不是叫板,是喝酒。”蒋门神原本喝了不少酒,这酒上头,他管不住自己嘴了,但脑子还清醒。
“哎,大周末的,在一块不就是图个乐子吗,你说吧,抽扑克吧,还是抽牙签?岳文笑道。”
“划拳吧!”蒋门神藏着心眼,在他心目中,岳文是文化人,上过大学,就是会划拳,肯定也不如从初中开始抽烟喝酒的自己,如果不会划拳,那好了,自己媳妇这杯酒也不用喝了。
宝宝看看岳文,黑八也看看岳文,满桌的人都盯着他。
一个局长跟一个村主任也就是村长划拳,有失身份不说,输了可够丢脸的。
更何况,现在的酒局上哪有划拳的?
岳文突然一敲桌子,“好,平州的规矩我知道,”划拳与打扑克一样,隔着几十地,规矩都不一样,“你出的拳和我出的拳加起来喊的数,我喊对了,你喝酒,你喊对了,我喝酒,对不对。”
蒋门神一愣,“对。”
“好,你敢划我就敢划,来吧。”
“双呀双飘带呀,五呀五金魁呀,六连高升拳打十垒堆……”
在欧庆春与阎挺的目瞪口呆中,岳文与蒋门神唱上了,是唱,不是说,同时,两人手里比划着,但蒋门神马上笑了,这一笑,大家都知道,他赢了。
“哥哥你喝酒呀,兄弟来斟杯呀,喝完了这一杯,再来第二杯!”
蒋门神得意笑着给岳文倒满白酒,岳文也笑着看看大家,一口干了下去。
蒋门神老婆的鼻涕眼泪立马没了,欧庆春盯着岳文,我靠,这输得也太容易了吧,早知道这样,九九鸭脖那次何至于喝那么多酒!
阎挺等琅琊街道的干部也都盯着岳文,当年龙王庙村围堵中核电的车辆,岳文拿琅琊街道的副主任修学礼开刀,其他干部也是兔伤狐悲,现在看岳文输了当众喝了酒,有的人脸上咧开嘴。
黑八脸上一沉,宝宝在桌下踢踢他的腿,示意他稳住。
他知道,以往岳文跑车的时候,三教九流没少接触,也没少跟司机喝酒,这划拳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