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宁,拿个验伤单,又不是让你生孩子,至于那么费劲吗?”高明见周平安的脸上不耐烦了,马上抓起电话打了下去。
“高队,”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张惶,“验伤单找不着了。”
周平安一下抬起头来,鼻子眼里喘着粗气。
祝明亮在监控下逃脱,肯定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他正在查,还没有结果。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验伤单又找不着,这可是袭警的直接证据,开出来怕是没有几天,自己开的验伤单还能找不着了,这在刑警队,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找!”
高明的脸上挂不住了,接连的失误让他在周平安跟前抬不起头来,心里的火气借着这个机会一下发作了。
电话重重地扣下了,可是手机又响了。
“什么?”
他的嘴唇有些颤抖,他不安地看看周平安,周平安不耐烦道,“说!”
高明长喘一口粗气,左手拿着手机,连同右手就一起按倒了桌子上,好象不如此就支撑不住他全身的份量似的。
“周局,看守所电话,”周平安一眨不眨地望着高明,“二刚,心脏病发作,死了。”
“死了?”
周平安愕然了,却只是盯着高明说不出话来,他的样子象盯着一个陌生人一样,让高明更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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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放到半个小时以前。
看守所设在东炮台街道,依照这几天的惯例,都是每天九点钟左右,刑警队的同志提审二刚。
在外面横着走,在里面也卧不起来,不出两天,二刚已成了这里的牢头,一凭的是拳头,二凭的还是拳头。
从靠近尿桶的位置搬到了最里面的位置,不时有人“二哥,二哥”地叫着,二刚感觉除了审问之时的憋气之外,与平时在外面没有什么两样。
他懒洋洋地大通铺上坐起来,立马有人拿过来拧好的毛巾,他擦把脸直接递到一个犯人手上,站起来就往尿桶边走。
昨晚一晚上没睡好,在这个地方能睡好的人,要么是神经病,要么不是人,现在他也不敢确定,当初对他的承诺是否是真的,自己花了这么大的气力,是否值得。
如果让胡开岭知道了,让岳文知道了,那自己在村里、在开发区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也罢,这几年跟着祝家兄弟攒下不少钱,再拿到那笑钱,我就远走高飞,不行,我就到非洲当个土皇帝去。
黄色的尿花在桶里四溅,却慢慢幻化成那黄色的金水,眼前一片模糊,二刚用力眨眨眼睛,却感觉到胸口一阵憋闷,他痛苦地捂住了胸部,努力地提起裤子,可是眼前突然一黑,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那如牛般壮实的身躯重重地砸倒在地上,监室里一片混乱……
“笛笛——笛笛——”
刺耳的铃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救护车那紧张的鸣响由远及近而来。
可是,他再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