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威噗通一声,双膝便跪在了地上,叩首道:“草民糜威,叩见燕王殿下。”
糜竺是张彦的大舅子,糜威又是张彦妻子的侄子,如果按照亲疏关系的话,糜威还应该叫张彦一声姑父。可偏偏张彦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燕王身份进行的摄政的人,那么即便是糜竺、糜威这样和他有亲戚的人,也要行跪拜之礼。
张彦从糜竺一进门便看见了跟在糜竺身后的糜威,看到糜竺一脸盛怒的样子,似乎是糜威做了那件事。
于是,张彦在让糜竺、糜威起来之后,便直接问道:“兄长带着威儿前来,莫不是这件事和威儿有关系?”
糜竺先是重重的叹了一声气,这才说道:“唉!家门不幸啊!我回到府中,就这件事仔仔细细的询问了一番府中的管家,这才知道,原来是糜威在暗中操纵这件事,不光是陈尚书家的产业都被他给买下了,朝中许多大臣的产业几乎全部被他买下了。犬子触犯了殿下颁布的命令,我身为其父,竟然浑然不知,也是有罪,这件事我也难辞其咎,待殿下审问过犬子之后,是杀是罚,我都没有任何意见。至于犬子为何要这样做,就让他自己向殿下说明吧。”
话音一落,糜竺便冲糜威吼道:“在殿下面前,不得有半点虚言,倘若是你受人蒙蔽,蛊惑才犯下此事,也应该向殿下表明,殿下一向英明,自会辨明事情的真伪,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当然,也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喏!”糜威面无表情的冲着糜竺欠了一下身子,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父亲说这些话的意思。
张彦也不是白痴,糜竺看似轻描淡写的在对糜威说这些话,但实际上,这些话是说给他听的,那就是希望他在听到糜威的解释之后,不要随便冤枉糜威,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至少从糜竺的话里面来看,这件事虽然牵扯到了糜威,但未必是糜威所为,很有可能在糜威的背后,还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推波助澜。
于是,张彦给了糜竺一个肯定的眼神,只是看了糜竺一眼而已,便用他的眼神告诉了糜竺,让他放心,他绝对不会凭白无故的冤枉糜威的,如果此事真的和糜威没有半点关系,而是别有用心的人在利用糜威的话,他可以对糜威既往不咎。
接下来,张彦看了一眼糜威,问道:“糜威!本王之前已经颁布了禁止彭城境内私自买卖产业的法令,如果有违抗的,发现之后,一律问斩,你可知道?”
“启禀殿下,草民知道,而且一清二楚。”糜威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回答问题时也十分淡定,从容不迫,就像是在和谁在聊家长一样。
张彦看到糜威如此模样,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糜威之所以会表现的如此淡定,那么此事他一定是受人蛊惑所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糜威的罪责就会稍微轻一些,罚些钱财就可以了事,罪不至死,至少糜竺那边也不会说什么。
“我再问你,你明知道这条法令,却依然我行我素,私下让管家出面,去购买了大量官员的产业,你这不是在和本王对抗吗?你可知罪!”张彦表现的十分严厉的责问道。
糜威道:“草民知罪!殿下要杀要剐,草民悉听尊便,绝无怨言。”
此话一出,张彦和糜竺都是一脸的紧张,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但见糜竺的脸上的神色有着慌忙,插嘴道:“糜威!你不向殿下解释解释吗?”
“父亲,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件事确实是我指使管家所为,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旁人没有一点关系。”糜威道。
张彦皱了一下眉头,这下事情有些难办了,如果果真是糜威一人所为,那么他触犯了自己颁布的法令,按照律法,一定是要问斩的,否则的话,不杀不足以震慑其他人。但若真是杀了,估计他和糜竺之间的关系就出现了一条不可修复的裂痕。
糜威是糜竺的长子,长年游学在外,去年才回到家中,一直深受糜竺的喜爱,而且糜威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只要略微加以培养,便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不仅糜竺喜欢他,就连糜威的姑姑糜贞也十分疼爱这个侄子,作为糜威的姑父,张彦爱屋及乌,对糜威也有些疼爱,如果糜威被他杀了,只怕他和糜家就永远不会再是现在这么默契了。
突然之间,张彦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如果糜威的背后真的有人指使,那么这个人一定不简单,居然想到利用糜威这个少不经事的人来作为突破点,借以撕裂张彦和糜家之间的关系。
张彦见糜威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也知道再问下去,他也不会说,于是话锋一转,便询问道:“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糜威道:“启禀陛下,草民之所以选择这么做,无非是想稳定彭城的局势而已。”
张彦忽然产生了兴趣,便问道:“哦?你继续说,我倒是很想听听,你是如何借助这件事来稳定彭城的局势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