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燕王!张彦不过是个弄权的贼臣罢了,他挟持天子,号令天下,汉室的江山早已经名存实亡,如今的大汉天子,只不过是个两三岁的孩子,他能懂得什么?张彦以异性称王,并且摄政,已经和乱臣贼子没有什么两样了。将军一向深明大义,胸怀大志,我就不信将军看不出张彦的良苦用心。”法正道。
严颜听完法正的这一番话后,便沉默了片刻,紧皱着眉头,似有所思。
法正的年纪要比严颜小二十岁,说起话来,也是铿锵有力,对于严颜来说,他不是不明白法正所说的道理,但是胳膊始终拗不过大腿,正如他一样,即便武艺超群,川中第一,还不是一样落得不受重用的下场吗?
名义上严颜是巴郡太守,可是他实际掌握的地方,只有江州、涪陵、枳县这三个地方,至于巴郡的其他地方,被刘璋分割成了两部分,以鱼复、朐忍、临江、平都四县隶属巴东,治所在临江县,而以宣汉、宕渠、垫江、安汉、汉昌、充县等六县隶属巴西,并且在巴东、巴西各设立一支一万人的军队,分别设立都督一人,只听令于刘璋的命令。
除此之外,在巴郡当中,尚有阆中一县既不隶属于巴郡,也不隶属于巴东、巴西,而是自成一个体系。因为这里的是纯正的东州兵的地盘,其首领是荆州南阳人,姓李名严,也是个智勇双全之辈。
所以说,在巴郡当中,严颜名义上是太守,实际上所管辖的地域非常狭窄,而巴东军和巴西军这两支军队,像是两个巨大的钉子一样,死死的钉在了巴郡当中,并且阻断了从江州通向阆中的道路,其目的就是担心江州的东州兵和位于阆中的东州兵相互勾结。
这样设置军队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这样的布置,却容易让人误会,给人一种排外和不被信任的感觉。
严颜担任巴郡太守后,曾经提出过要撤销巴东军、巴西军,但是却遭受了拒绝,不仅如此,刘璋还把原本属于巴郡太守管辖范围内的垫江划到了巴西军治下。
这样一来,严颜就只剩下江州、涪陵、枳县这三个地方管辖了。然而,江州距离枳县、涪陵的道路又非常偏远,所以常常会导致政令不通的情况。
法正的一席话,让严颜想到了许多过去的事情,脑海中像是放电影一样,快速的播放着严颜过往的画面,但是从始至终,严颜还是未曾说过要背离刘璋的话。
“将军心胸宽广,快人快语,不喜欢溜须拍马,反而很容易得罪人。而刘璋偏偏又是个喜欢听好话的人,张任、高沛、杨怀之流又嫉贤妒能,排挤将军,所以将军才会被外放到这里,担任东州兵的将军。回想起来,难道将军还不觉得自己其实就在一个安排好的阴谋当中吗?”法正进一步劝慰道。
严颜紧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张任他们故意安排好的?就等着我自己往里面跳?”
“我当时并未在场,所以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很清楚,但从将军之前断断续续所讲述的事情当中,就不难推测出,将军其实早在来到巴郡之前,就已经身处在别人的阴谋当中了。”法正的三寸不烂之舌不停地说着话,其目的仍然在激怒严颜,而且他一直紧紧的盯着严颜,只觉得严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