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朗刚到大厅门口,站在大厅边上的知客人便朗声叫道:“荆州向先生到!”
随着这一嗓子的高声叫喊,向朗尚未跨进大厅里面,便听大厅里面有人喊道:“奏乐!”
一声令下,早已经准备好的乐师们便用他们手中各式各样的乐器,合奏出了一曲美妙的音乐,给人一种祥和的气氛。
向朗见到这种阵势,也有点吃惊,没想到孙权会这么隆重的欢迎他的到来。他抬起腿,跨过高高的门槛,一脚便踏进了府衙大厅里面,向前走了三步,便抱拳冲孙权说道:“向某不过是一介村夫,怎么能够担当的起将军如此隆重的宴请?”
“向先生是荆州名士,也是我所敬重的人,对待国士,在礼节上,自然要用国士之礼来对待了。”孙权道。
“国士二字,向某实承担不起,孙将军过誉了。”向朗谦虚的说道。
孙权道:“在我眼里,向先生就是国士,我用国士之礼待之,又有何不可?向先生,你就不必谦虚了,快请入座吧!”
向朗也不计较那么多了,总之就一句话,孙权太看重他了。弄得向朗都有点不好意思,如果自己现在没有先认识张飞,估计他肯定会被孙权的这份热忱给打动了,而倾心相助了吧。
“谢将军!”
向朗缓缓落座,但见孙权摆摆手,站在一旁的舞姬便随着音乐开始翩翩起舞,孙权亲自端着一碗茶,走到了向朗的身边,敬向朗一杯。
向朗深受感动,孙权以国士之礼待他,让他的内心有了一些动摇。但最后,向朗还是清醒了过来,不为这靡靡之音和那些舞动的美女所动容,直接问道:“将军,关于张飞的事情,不知道将军会作何决定?”
孙权道:“我准备听先生的话,既然张飞自己想去寻死,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吧,我准许他带着残部进攻益州。”
向朗道:“将军高见!如此一来,我便可以回去复命了,那么我的家人也就不用被其要挟了。不过,将军做的并不够彻底,张飞虽然要去攻打益州,但家人尚在南昌,难免会有后顾之忧,而且张飞也将将军当成了后盾,一旦进攻益州受阻,必然还会退回来。除此之外,张飞在攻打益州的时候,肯定会打着将军的旗号,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在给将军树敌。”
孙权急忙问道:“此话怎讲?”
向朗道:“张飞若能攻下益州,自然是好事,他必然会进攻张彦,牵制张彦的兵力,对江东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若张飞攻不下益州,那就等于给将军树立了刘璋这么一个敌人,对将军是大大的不利。不过,益州关隘众多,蜀道难行,江水更是水流湍急,船只要逆流而上也是困难重重,张飞只有几百人,只因听信了法正的谗言,就想以卵击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将军不必担心张飞会攻下益州,反而要担心张飞攻不下益州的后果!”
孙权细细的想了想,觉得向朗说的句句在理,便问道:“向先生足智多谋,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应对吗?”
向朗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将军会不会用!”
“只要是对我江东有利的建议,我都会采纳,还请先生指点迷津!”孙权谦虚的道。
向朗道:“张彦亲率大军南下,并非是要平定整个南方,而是要攻占整个荆州,借助荆州四通八达的水陆交通,在这里驻扎大军,并且加以训练,为以后做好准备。而关羽、张飞攻占了荆南四郡,正好触怒了张彦的敏感地带,所以才会派兵前去剿灭关羽、张飞。如今关羽战死,张飞败走,张彦更是悬赏千金求购张飞人头,并且还会加官进爵,张彦如此做,无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张飞死。也就是说,现在张彦的目标只是张飞,如果他想攻打江东,就必须要越过长江,可江东水军在周瑜都督的手里所向披靡,正是张彦所忌讳的。所以张彦才会集结大军,在洞庭湖训练水军,以对付江东。但水军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练成的,在水军没有能够练成之前,张彦是绝对不会发动战争的,否则的话,吃亏的肯定会是他。加上张飞未灭,张彦后方有了一些忧虑,必然不敢轻易发动战争。所以,江东还有一些时间去布置防御力量,如果现在将军因为张飞的事情而跟张彦兵戎相见的话,是极为不智的。倒不如,将军彻底的和张飞撇清关系,派人将张飞的家眷甚至连同刘备、关羽的家眷一起送到张飞那里,然后再送他一些钱粮,用以资助他攻打益州的辎重,再许以高官厚禄,让其放心去攻打益州,事成之后他就是益州之主,这样一来,张飞肯定会上当,在攻打益州的时候,肯定会打着自己的旗号,如此一来,就不会再牵连到将军了。”
孙权听完向朗的这一番话后,细细的品味了一番,倒也真是这么个礼。而向朗口中所说的张彦在洞庭湖练习水军的事情,也是他一早就探听到的,足以证明向朗所言非虚。
而且张飞绑架了向朗的家人,借以要挟,也让向朗十分不爽,这才会出言不逊,有想置张飞于死地的想法。
孙权冷笑了一声,觉得向朗这个人也真有点阴险狡诈的,这是在借用他的刀子,来杀死张飞啊。不过,孙权正好也想让张飞自生自灭,毕竟张飞不是他的忠实部下,根本不会与他同甘共苦,于是便同意了向朗的话,对向朗直接说道:“先生所言极是,我这就让人去办,一切都按照先生的意思去办,让张飞自生自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