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听到向朗的这番话后,顿时陷入了沉思当中,如果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驾驭张飞,反而会适得其反。正如向朗说的那样,张飞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了,他是自己手中的利剑,用的不好,反而会伤到自己。
张飞性格豁达,但脾气暴躁,是出了名的狂人,孙权考虑再三,都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是驾驭张飞的那种料。
但孙权偏偏又不能当众承认,毕竟这是个面子问题。于是,孙权佯装生气的道:“向先生,莫不是你看不起我,认为我没有这个能力吗?”
向朗道:“孙将军切勿动怒,我不过是给孙将军提个醒而已。张飞此人虽然勇猛过人,但却脾气暴躁,经常目中无人,这样的人,只适合在战场上,却不适合留在身边。而且像张飞这样的人,经常自由散漫惯了,一旦受到什么约束,可能会觉得是一种束缚。南昌毕竟是孙将军的所在之地,戒备森严,法律严明,如果张飞到了南昌,初开始的时候或许会愿意接受孙将军的约束,但是时间一长,他就会反感,反而会迁怒于将军,以他的能力,在南昌城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不是没有可能。与其他这个祸患留在身边,倒不如把他远放,他不是想入川吗,孙将军何不就让他入川,反正也不用给钱、给粮,随便他怎么闹都行,除此之外,还能吸引张彦的一部分视线,反而会减轻孙将军这边的一些压力。如果让张飞回到南昌,张彦一旦得知,必定会调集所有兵马围攻江东,反而不用再担忧至今都未曾消灭的张飞了。”
孙权听完这一席话,心里面也一直在思索着,觉得向朗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可是,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妥。但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妥,总感觉不太对劲。
思来想去,孙权最终相通了,如果他真的按照向朗说的去做。那无疑于是等于让张飞自生自灭啊。
“向先生,你的这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不过,向先生这样的建议,似乎还夹杂着其他的含义吧?”孙权突然说道。
向朗愣了一下,然后急忙抱拳说道:“孙将军果然好眼力,这张飞挟持了我的家人,以全家人的性命作为要挟,逼我来到南昌,这无疑于是在羞辱我。这种奇耻大辱,一旦传了出去,我肯定会被天下人耻笑的。张飞虽然武力过人,但终究只是一个莽夫,成不了什么大事。孙将军帐下人才济济,像张飞这样的人,根本不缺,既然张飞想自己去寻死,那就让他去好了。如果将军强行把他召回到南昌,他心中有了怨气,以后必然会对将军不利。向某虽有私心。但一切还都是为了将军着想,还希望将军三思。”
孙权道:“容我再想想吧,向先生远道而来,肯定辛苦异常,我已经让人备下了酒宴,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向朗道:“孙将军的好意向某心领了。只是向某从不饮酒,只怕扫了孙将军的兴致……”
“既然这样,那我们以茶代酒便是。”
孙权先让彭脱带着向朗去客房休息,等到中午的时候,再宴请向朗。他则在大厅里,独自一人想着向朗说的话。关于张飞,到底是让他回南昌,在自己身边听用呢,还是让任由张飞率领残军去攻打益州。
孙权足足想了半个多时辰,仍未想出来个所以然,他的内心更是非常的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张飞是有名的万人敌,他真的想把张飞留在身边,可是向朗的那一席话,让孙权有些发怵,万一张飞真的闹起事情来,南昌城里又有谁能是张飞的对手?
孙权思来想去,都拿不定注意,如果周瑜、吕范在这里的话,他就可以和他们进行商议了。可是周瑜驻守在柴桑,吕范自从上次去柴桑后,至今未归,被周瑜留在了柴桑帮他处理军务,现在孙权身边,能够商量大事的人,寥寥无几。
孙权本想和程普、黄盖、韩当等人进行一番商议,但转念一想,这三个人都是江东老将,他重用关羽、张飞时,这三个人都颇有微辞,现在若是和他们进行商议,意见肯定是一边倒的。而孙静、朱治等老臣又没有太大的远见,思来想去,孙权最终还是决定去找自己的母亲。
孙权的母亲姓吴,人人都称之为吴太夫人,吴太夫人是大家闺秀,才貌双全,自从嫁给孙坚之后,先生孙策,次生孙权,再生孙翊、孙匡,最后又生了一个女儿孙尚香。吴太夫人一生坎坷,早年丧父,中年丧夫,到了老年,孙策、孙翊又接连死亡,悲痛欲绝之下,已经是白发苍苍,诸病缠身,虽有名医调理,距离寿终正寝,也不远了。
吴太夫人虽然一生坎坷,但是她的智谋却不输给任何人,早年嫁给孙坚时,便成为孙坚的贤内助,孙坚死后,又辅助儿子孙策,草创江东基业。孙策死后,由于吴太夫人遭受了严重的打击,身体每况日下,已经渐渐不参与政事了。所以,孙权继位之后,吴太夫人并没有干涉太多。
但在孙权心里,自己的母亲就是一个女军师,当年江东经历磨难之时,就是母亲给与了自己的指点,才能成功击败陈登的进攻。
除此之外,母亲还在其他方面对于他帮助很多,让他颇为收益。
孙权径直来到了母亲的房间门口,刚一靠近,便闻到了从里面飘出来的浓郁的草药味道,非常的刺鼻,而正在这时,弟弟孙匡正好端着一碗药从里面走了出来。
“四弟,母亲的病好点了吗?”孙权关切的问道。
孙匡摇了摇头,面色有些阴郁,缓缓的说道:“非但没好,反而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