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皇后先开了头,妃嫔们也开始聊起来,表面你来我往,倒也相安无事,没发生什么口角。
然而,往常话最多的杨美人,在今天却显得格外沉默,她就坐在一旁,听着众人讲话,自己也不开口,脸上的表情怏怏的,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
“杨姐姐,你今天的气色,我瞧着不是很好,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找个太医来瞧瞧?”一旁的徐良人见状,便有些关切地问着。
一句话,将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拉到杨美人的身上。
“是啊,杨姐姐,你若当真身子不爽利,还撑着来给本宫请安,这倒显得本宫不近人情了。”容雅也跟着说道,“依本宫看,还是找个太医来给你瞧瞧,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发现。”
杨美人见大家都关注自己,便只是悻悻地笑了笑,开口说道:“劳烦皇后娘娘关心,臣妾并没有什么大碍,可能是这天儿逐渐热了,浸了些暑气罢了。”
“美人,您这哪儿是浸了暑气,分明就是有小人在暗中害您。正好当着皇后娘娘和各位主子的面儿,您就把事情说出来,也好让皇后娘娘替您做主啊!”杨美人身后的颖儿当即开口抢白,如此说着。
一句小人陷害,一句让皇后娘娘做主,倒是让殿中的众人心中暗惊,却不知这颖儿所指到底是什么事情。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分明就是我自己身子不好着了暑气,哪儿来的小人陷害。”杨美人立即呵斥着,“皇后娘娘事情已经够多了,你偏还要添乱!”
颖儿一听,吓得立即跪下,哭着说道:“可是美人,您心疼皇后娘娘,奴婢也心疼您呐!这几日,您夜夜做恶梦,总是睡不好,半夜着了魇,还是奴婢拼命才把您叫醒的。每回醒来以后,您就身子不舒服,太医都到九华殿来了三回了,可总瞧不出什么毛病,还有您做的那个梦,您说这不是有小人作祟,是什么?”
其实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颖儿一跪一哭,便将事情闹大了,再加上她口口声声提及杨美人做的梦,也着实让人好奇。
容雅若是不知道这事儿,便也罢了,可人都闹到合欢殿来了,还是当着她的面,她若再不管,反而说不过去,于是她看了看云瑶,却见云瑶微微冲她点点头。
得到了云瑶的暗示,容雅便开口问道:“杨姐姐,你且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丫头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有小人陷害这话来,想必也有证据。本宫虽然年纪小,可承蒙太后娘娘和皇上信任,执掌凤印,打理后宫,若真有人暗中作祟,本宫必定不会轻易放过。”
“回皇后娘娘的话,其实也并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儿。”杨美人说道,“只是最近,臣妾夜里睡的不是很安稳,总是做恶梦,梦见有人拿着两把大刀,想要杀臣妾。于是臣妾就拼命逃,因此入了魇。每次被颖儿她们几个丫头叫醒,整个人身子便怏怏的,提不起任何力气,已经好几天了,今天又更严重了些。”
云瑶听着杨美人的话,想起她屋子里放的那个荷包,里面那张纸上画的正是两把大刀,与杨美人的梦境正好相符。
她逐渐明白杨美人究竟要做什么了。
杨美人用自己的病症,将此事往巫蛊之术上引,等着皇后娘娘着手调查的时候,再想办法揭发她屋子里放的那个荷包,于是诅咒一事就此成立,而她也会因为在宫里行巫蛊之术而被处决。
“那太医怎么说?”容雅听了,这觉得一阵玄乎,便再次问道。
“太医找不出任何病症。”杨美人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正因为如此,颖儿这丫头,才觉得臣妾是被人害了。颖儿说,她们老家以前盛行一种厌胜之术,可以诅咒人,臣妾一定是被人诅咒的。可臣妾不愿给皇后娘娘添麻烦,所以也就一直没开口……”
“此事实在荒谬至极。”容雅听了,一拍桌子,小小年纪竟然别有一番气势,“杨姐姐,你且好生休息,此事本宫一定查明,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体恤。”杨美人立即感恩戴德地开口。
有了皇后这番话,她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只要皇后开始调查,就势必会引起太后和皇上的注意,那么她剩下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想到这里,杨美人微微抬头,看向皇后身边站着的云瑶,却发现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异常,似乎没有发现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于是不由得放下心来。
云瑶……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给本宫面子,就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这一次,你必须死。
杨美人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而颖儿也擦干了眼泪,回到杨美人的身后站着,低眉顺眼的模样,好像刚才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本来,她的任务就是要将这件事情闹大,闹的越大越好,最好人尽皆知。
可是云瑶却已经在思考着,要怎么破了杨美人的这场局。她猜想,杨美人一定是想将事情捅到太后和皇上面前,然后再对她下手,所以她暂时还不会有危险,可是她必须在杨美人行动之前,想办法解决此事。
而除了容雅和杨美人以外,其他的妃嫔也同样是心思各异,有等着看戏的,也有想趁机渔利的,只是谁也没有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