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会不会崴脚,而是会不会暴露他堂堂大燕第一文臣,竟然会武功的事情。
上面的人,除了骑兵伍长,谁也没敢对他薄久夜这个宰相探头探脑,倒是没人看见什么。
而至于伍长,因为深渊的百米也不算低了,伍长似乎怕高的样子,看了一眼就头晕眼花,哪敢再看,便扶着额,直催促手下的兵,赶紧将绳梯接起来。
云朵与太子所处的方位,就在薄久夜下来的这个西北方向的位置,比较贴着西北方向这边儿岩壁的地方。
是以,薄久夜没走个十几步,便到了两人的跟前。
他阴沉着一张脸,什么都没有说,第一时间就是弯下腰,将云朵打横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由于云朵是背对着薄久夜的,所以她并没有看到薄久夜来了。
当薄久夜突然将她抱起,搅了她与燕夙修相处的氛围。
她这才像被人,猛地从大起大落的梦境之中,拉回了现实。
那个瞬间,她是怔愣的,“长兄。”
怔愣过后,她也没有慌乱,没有高兴,也没有什么委屈之类的反应。
统统都没有。
有的,只是出奇的平静与淡漠。
正因为她的毫无情绪,她的波澜不起,宛若一根导火线,彻底点燃了薄久夜。
薄久夜的眼神幽冷的凝视怀里的她,面目好似有些快要按耐不住,即将破土而出的狰狞,“回、家。”
两个字,好像很困难的从他牙缝里挤了出来。
云朵没有应答他的话,琥珀眸子里,暗光攒动,毫不畏惧的直视薄久夜似要吃人的眼,“那太子呢?”
聪明如她,不是没看见薄久夜明显的不对劲,不是不知道,薄久夜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也不是不明白,现在是话越少越好的时候。
尤其,话题的中心,不该围绕太子。
但她还是明知故犯。
也许有冲动在里面的,但她不得不问,因为她不知道,他薄久夜在这场刺杀太子的戏码里,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可以说,她就是在试探薄久夜。
薄久夜那样一个敏感敏锐的人,哪里听不出她话中带着的诸多歧义。
听到云朵问话的那刹那间,薄久夜的眸子上,泛了一层薄薄的幽光,那光,好似刀剑刃上的利芒,“他是太子。”
一句简短的话,短短的四个字,其中饱含了多少的意思,云朵立刻心领会神。
薄久夜的意思,是因为燕夙修是太子,所以不会被怎么样,只会被很好的对待。
而他薄久夜因此,既不会,也不能把燕夙修怎么样。
而更深一层意思,薄久夜这分明又是在告诫她,燕夙修是太子,是大燕臭名昭著风-流成性的太子,不适合她薄云朵,不会给她薄云朵带来任何的快乐。
不过。
云朵对薄久夜,嫣然的笑,“是,他是太子。”
薄久夜一凛,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
同样的聪明人,薄久夜即刻,也听懂了她这句同自己,几乎如出一辙的话。
听懂了她在应答他的话,听懂了她就是知道燕夙修是太子,所以她就要如此的意思。
更听懂了,她是在提醒他薄久夜,她当初说过的,要用她自己,帮他找助力的那件事。
而太子,除了人品不行,其它的,都是较之其它皇孙贵胄,拥有最好最强势力的人选。
但她笑容淡淡的,语气淡淡的,令他唯独听不出的,是她,究竟参与这场围猎的本来目标,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是太子。
还是说,这场刺杀,真的拉近了她与太子的关系,才令她,萌生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