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公有所不知,大家的确是曾提议过汤某,可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更不懂行军打仗,兄弟实在是担心数万革命将士的前途,不敢从命。”从都督到大人,再从大人到黎公,两只狐狸你一言我一语翻来覆去反正就是都不想当,这可把大家急坏了。眼瞅着张彪还在顽抗,汉口、汉阳混沌不明,瑞澄更是下落不明,北面大军说不定已经得到消息杀来,这边却连个统兵人都没选出来,这不是等死是什么?!
蔡济民又急又火,喊道:“黎督!首义已定,您就不要推辞了!现在瑞澄不知所踪,张彪退守刘家庙负隅顽抗,两人必图报复!军心不稳,民心不定!这都需要大人您出来振臂一呼!现在我等兵力虽不甚大,却已为中国先进,又有三镇和枪炮厂,财力和军械均充裕,快速扩军绝无问题,清廷派兵来与我为难,比较上我方胜算亦多,只要能稍假时日,天下亦必闻风兴起,大人定可为推翻满清第一人!”
吴兆麟之前在楚望台就和黎元洪谈过,知道他是害怕清军水陆夹攻,也忙说道:“清廷此刻必定已然知晓武昌举义之事,上万将士群龙无首,大人当协统时就爱护我等,难道现在要眼看兄弟们等死不成?”
黎元洪叹了口气:“我知道诸位心意,但此事体太大,务须谨慎,我不胜都督之任,请你们另举贤能吧!”
蔡济民生气了,拨枪在手厉声道:“事已至此,如箭离弦()。黎公再不应允,我只有当场自杀,以谢武昌同志及殉难先烈!”
见到蔡济民气得要自杀,原本就觉得不该找黎元洪出来的张振武猛然站了起来,朝外面使了个眼色后,拔出手枪也往桌上狠狠一拍,指着鼻子骂道:““姓黎的!今天大伙恭维你,你这样不识抬举,还想投靠满虏来打我们吗?”
外面几个士兵见到张振武的暗号后拔枪就冲了进来,嚷嚷着要把黎元洪拖出去毙了,马荣更是直接把枪顶在了他脑门上,叫嚣道:“今天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见到众人都拔枪出来,汤化龙嘴角一撇,佯作紧张的连连摆手示意冷静,又跑过来劝开众人,还严肃批评了马荣等士兵不该擅闯会议室,这才走到黎元洪身边说道:“黎公,此事......定了吧,若是再辞,士兵生乱济武也无法保全您了。”
黎元洪睹了眼四周,不说话安坐了下来。不说话就是默认,大家总算是松了口大气,张振武喊道:“李西屏,把告示拿来。”
等待多时的李西屏连忙将拟好的安民告示抵到了面前,掏出笔放在桌上,口气生硬:“签字。”黎元洪瞅了眼告示,知道这要是签了字自己就洗不掉了,很干脆的一推:“不行,不行!莫要害我,莫要害我!”
这句话又让会议室内乱了起来,张振武干脆过去抓住他的手就想硬来,李西屏也是拔枪怒视:“你本是满清奴才,还杀了我们派去的联络人,当杀!现在我们不杀你,举你做都督,你还不愿意,甘心做清朝奴才,我枪毙你,另选都督。”
吴兆麟怕到最后闹得不可开交,连忙说道:“今日都督太累了,我看不如找个人替他签吧。”
“这可不行,这是安民告示,岂能胡来。”汤化龙一听连忙摆手,可现在谁听他的,李西屏更是挽起袖子说道:“我来。”刷刷几笔也完最后一个黎字后立刻拿着告示去拓印,这一幕让汤化龙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心里更是把这些无法无天的党人骂了个遍,正要说几句时会议室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叫喊()。
“议长,不好了,不好了!”
汤化龙认得来人,是咨议局电报站的一位电报员,都督没当成,还被当成了空气,正在气头上的他起身狠狠一拍桌子,指桑骂槐道:“没大没小,规矩全无。难道革命了就不要规矩了吗?成何体统!”
电报员怎知道自己好心来报告却惹来怒骂,可此事非同小可,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议长,不好了,刚才汉口那边发来电报,说汉口和汉阳已经光复,连安民告示都张贴出来了!刚才电报站还收到了他们从楚豫舰发出的告全国通电!”
“什么!”
别说汤化龙了,会场内的所有人都全愣住了,上午还在说等选出都督就过河,下午就光复了?难道是党人策划的?立刻扫了眼张振武等人,见他们也全都脸色发僵,又看到电报员手里捏着纸立刻追问道:“这是......?”
“是安民告示,刚才有人从汉口那边带回来的。”电报员告示交给了汤化龙,后者接过一看觉得眼熟,连忙走到黎元洪身边拿起那份告示,对比后脸色陡然铁青,不等众人明白就把手里的告示狠狠拍在了桌上。
“这个大胆杨秋!”
黎元洪就坐在旁边,斜眼看完后也是愣住了,原来两份安民告示的内容、语句居然全都一模一样,只有落款处不同,这份只有一个“中华民**政府鄂军都督黎”,那份则有两个。
“中华民**政府鄂督黎元洪,中华民国国防右路军总司令......杨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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