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当我是傻瓜(4)
待她看清楚来人的时候,立马使了吃奶的力气推开他,看着他脸上愤恨的表情,秦然突然很想笑。明明她才是受伤的那个人,明明当初是他将她弃之于不顾的,凭什么最后是他来用这样的表情和眼神看她?
“那个男人是谁?”成陵川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摁到门板上,头贴近她的脸,问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秦然睁着大眼睛瞪着他,“不要忘记,我们已经离婚两年了,当初也是你不要我的。所以现在请你不要来找我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一个傻子,能有什么自己的生活?”成陵川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别以为你现在这样就是个正常人。”
“我是不是正常人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秦然忍着心头的刺痛,故作无所谓地看着他,“你放开我,赶紧滚出去……”
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别当我是傻瓜(2)
秦然昏迷了很多天都没有醒来,医生说她可能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纪盛泽本来不想管她了,但是又觉得她可怜,现在秦家倒了,而他又联系不上成陵川,现在她可以说是无依无靠而且她自身的智力状况,就算醒了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吧。纪盛泽没办法,只能请了几天假在医院里照顾她。
秦然是在过了十天之后醒来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纪盛泽的脸,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痛苦竟然蔓延到了现实之中。
“你终于醒了。”纪盛泽看着她澄澈的双目,由衷地感叹,“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我都以为你一辈子不会醒过来了。”
秦然没有回他的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眼神放空,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得不到回应,纪盛泽才想起来是自己高估她了,她大概根本就听不懂正常人说话,而他却对她说了这么多。
“……你救了我吗?”就在他以为秦然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时,她终于开口了。
“嗯,你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吗?”纪盛泽尽可能地将声音压低,在和她说话的时候保持温柔。
那天的一幕幕如同电影一般在她的脑海里一一略过,想起来,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口疼痛难忍,眼泪一下子没出了眼眶,她点了点头,回答他,“我记得。”
纪盛泽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她现在的表现根本就不像一个智力有问题的人,她说话的时候和正常人是一样的腔调,难道——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找医生给你看看吧。”纪盛泽看着她,试探性地说,“哦对了——你已经昏迷十天了。想吃什么的话就说,我去帮你买点回来。”
“谢谢你。”秦然垂下头,“可是,不用叫医生了,我知道你想问我,是不是不傻了。”
“……”
“我已经没事了……可能老天也认为我不应该再傻下去了吧,我什么都没有了……”她小声地喃喃,过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他,“你有帮我联系我家里的人吗?”
“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对你说。”纪盛泽想,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瞒的,她怎么说都是秦家的一员,“你们家,出事了。现在你爸爸在监狱里,你妈妈在医院重症监护室,你哥应该也在那边守着她。”他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看到她脸上震惊又绝望的表情时,他有点愧疚。
“不过,总会过去的……你不要太伤心。现在你已经是个正常人了,你也可以做很多事情。”纪盛泽看她可怜,忍不住安慰她。
“他们都不要我了……”她一只手攥着被角,将头埋在被子里,低低地抽泣着。
她很懦弱,这一点是事实,因为她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根本没有经过事儿,这一次被打击成这样,纪盛泽也理解。
他帮她联系到了秦远,让秦远来这边接她。然后自己出去给她买了点吃的。他就当是送佛送到西了,反正这么多天的时间都浪费了,也不差这么点儿。
秦远赶来的时候,秦然立马就哭了,抱着他哭得很凶,而秦远,除了安慰她之外,别的什么都做不到。如果是从前,她被成陵川欺负了,他有一千种方法可以教训他,可如今,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秦远,秦家也不是以前那个秦家了。
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成陵川而没有从中阻拦。他的妹妹那么单纯,他舍不得她受一点点伤害,而成陵川那个畜生,却给了她致命的一击。还好,她现在是一个正常人了,虽然没有上过学,不识字,但是她的智力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那就一切都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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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远和朋友们借了钱,将她送到了一个培训班,学汉字,学英语。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这座城市不算很大,她的生命里却再也没有出现过成陵川这个人。也对,她现在住在危房里,这个地方,他怕是来都没有来过。
她虽然正常了,可那些屈`辱的记忆还在,那时候她真的是傻啊,什么都不懂,她以前还很天真地认为他和她上`床就是喜欢她爱她的表现,可是现在想想,他大概就是把她当成一个玩具了吧,需要泄`欲的时候就来找她。
怪不得他以前总是对她阴晴不定的,她现在都懂了。恢复正常的这段日子,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他,梦里的他还是那么残忍,一点余地都没有给她留。她想,他肯定特别讨厌她吧,听说他当初和自己结婚的时候,是有女朋友的……是她拆散了他们吗?
日子一天天地过,秦远现在每天在外边跑业务谈合作,她什么都帮不上,只能拼命地学习,等学到东西了,她最起码能帮他打打下手。
可是她很笨,即使是恢复了正常,她都没有办法用和别人一样快的速度记住一个单词,短短的一个,有时候她要记十几分钟才可以。
这天晚上,她正在老旧的台灯下背单词的时候,身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来,十分小心地说了一句“你好”。
“你哥哥有点喝多了,要不要出来接一下他?”电话那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低醇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