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念兰就要开口反驳便被曾念薇握住了手,曾念薇冲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示意她稍安勿躁。她自己则是缓缓地开了口,道:“我与吴郎君,从未相识、素未谋面,吴郎君此话好生无礼。吴郎君堂堂一男儿, 竟然做出此等诬毁我之事,吴郎君难道不应该给一个交代!”
曾念兰看着妹妹开开合合的双唇,顿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与吴一河从无认识,更未说过话。然,吴一河自诩与她相熟,可此时吴一河若是分辨不出来她的声音,那什么都无需再说,等着吴一河自打脸面便是!
曾念兰忽然地便有些紧张,曾念薇也 绷着脸,视线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曾老太太和曾老太太身旁的婆子们看,丝毫不让她们有可趁之机给吴一河提醒。
反观曾老太太却是眉眼都不曾动弹,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她身旁的心腹婆子也一概是眼观鼻鼻观心状,曾念薇心里便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头吴一河便道:“何必呢?大姑娘,难道您如今连话都不愿与我说了?”
曾念薇心下重重地跳。
对方这是有备而来啊!
曾念兰则是一忍再忍才忍下了暴怒的冲动。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开口道:“吴郎君莫要信口雌黄,我与吴郎君素未相识,吴郎君这话,不敢当。”
“既吴郎君口口声声说有物件。吴郎君可肯定,你没有找错人?敢问物郎君,怎地确定你手中,却是我之物?”
吴一河便笑了笑。道:“绝不会错的。这些年,我一直都妥善保管着大姑娘留给我的香囊。‘
他的话一落,曾念薇却是微微松了口气。只要是她当时留下的那香囊,一切便可挽救!
曾念兰默了默,道:“既如此,请吴郎君借来一看,可别叫人认错了。”
吴一河也爽快,伸手从怀里摸出了香囊,周嬷嬷过去接了过来。
曾念薇一抬眸,入眼的便是那只鹅黄苏锦缎镶金丝线的香囊。虽看着有些年份了,可却仍看得出做工不甚精细。
乍一眼,曾念薇心顿喜。
这香囊,正是当年她让香草留下的那个!
曾念薇刚想说什么,眼角却瞥到周嬷嬷另一只手捧着的那香囊。暗红金丝线的苏锻,上覆双鲤戏珠的图案,样式简单大方,绣功细腻精致,竟然真的是曾念兰的手笔!
曾念薇这会儿真的震惊了!
从曾老太太的角度,刚好能将姐妹俩的神情收归眼底。
曾念薇向来淡定的脸上都露出这般神情,曾老太太瞧着嘴角边愈发地翘了起来。再看曾念兰和曾念薇两姐妹,仿佛便是瓮中之鳖。
到是曾念兰,忽然地便镇定了下来。
这在曾老太太看来曾念兰便是无话可说地认了命。
曾念兰只望了那两个香囊一眼,问曾老太太:“敢问老太太便是因这两个香囊,而定了我的罪?”
曾老太太想了想,示意周嬷嬷将吴一河带了下去。
她身旁的一概心腹婆子也悄然退了出去。厅堂里只剩下祖孙三人。
曾老太太目光复杂地望了曾念兰一眼,道:“ 你也看看见了,这吴家公子是吴家庄的人,吴家庄正就是在西郊那一带。当年,你曾在西郊住过不少时日。当年发生过什么事,你自己心知。”
“你到底是我孙女,我想着多少给你留些脸面,可你却倔,非要捅破这一层纸......”
曾老太太声音凝重,满是无奈。曾念兰却是忽然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夹带的凄凉,让曾念薇瞧得心骤酸。
她刚要说话便被曾念兰截了去。
曾念兰开口道:“两个香囊,老太太是觉得,一是当年我与吴郎君的定情,一是我与他往来的证物?”
曾老太太眯着眼睛打量她,反问:“难道不是?”
“我,是父亲的嫡亲女儿、是这定安侯府的嫡长女。老太太身为我的祖母,如今定安侯府的女主人,老太太,当真罔顾血脉亲情,非要将孙女逼至如此?”
曾老太太似是笑了笑。
她道:“我何曾逼你?反是你,一心要捅破窗户纸。你虽如此,可你我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你瞧,我不是让人将那吴家的带了下去?就是想全了你姐妹脸面。”
真是滑天下之稽!这叫做全脸面!?
曾老太太无视两人的神色,道:“如今定安侯府正是上升阶段,你们身为定安侯府的姑娘,侯府将你们养大至此,你们也应该为家族出出力才是。瞧秀姐儿, 在东宫里一心为家族拼搏,趁着秀姐儿得太子殿下宠爱,你们也应该做为她添把力,彻底站稳阵脚才是。”
原来,这才是曾老太太的最终目的。
曾念兰闻言冷冷一笑。
她自绣墩上站起身来,伸手拂去身上无需用的灰尘,淡声道:“原来,这便是老太太的抉择。既然老太太做出了抉择,那我,亦无话可说了。”
曾念兰转头对曾念薇道:“走吧,我们回去。”
曾老太太正为拿捏住了两人而高兴,曾念兰这话一出,她顿时便懵了,下意识道:“敢走?你们敢走我就敢将这事儿给捅出去!你不要亲事了?你就是不顾自己,难道还要连累薇姐儿和远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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