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还是活的?”高阳正则闻言将耳朵贴在棺椁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若真的有僵尸鬼怪的话,那神仙妖魔岂不是也存在于现实之中。内心对于答案的追寻与执着总是能够战胜恐惧的,一直自认为胆大的胖子倒是对高阳正则佩服的五体投地。
佩服归佩服,命才是最要紧的,胖子急忙道:“你没听过一句道上的谚语,叫发丘印,摸金符,护身不护鬼吹灯;窨子棺,青铜椁,八字不硬勿近前。你刚才敲也敲了,看也看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青铜椁,不好招惹!”
老张也是接过话道:“这棺椁本应置于高台之上,怎么反倒被弃于角落之中,也着实令人不解啊!”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高阳正则问道:“敲两颗宝石下来回去吗?”事实上高阳正则是不愿就这么放弃的,毕竟一直搜寻的答案说不定就在眼前,打开青铜椁就可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他也不能拿胖子、老张他们的性命开玩笑。
胖子闻言盯着青铜棺椁迟迟下不了主意,显然他对青铜椁中有什么物件也是抱着极大的好奇心,要知道这穹顶之上都是镶嵌着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想来棺椁之中陪伴着主人的宝贝又该当如何,说不定要好的不止一分两分。
“你们看!”就在几人围着棺椁一筹莫展的时候,只听瘦子喊了一声。他是一个半路出家的盗墓者,只帮忙做些苦力活,在墓室中摸冥器什么的他不懂也懒得凑热闹,反而有闲心四处打量。
高阳正则顺着声音望去,不知何时颜色深沉的石壁上显现出一幅幅浮凸的壁画来,显然这里的壁画与之前那个石室中的画风截然不同。之前石室中的壁画是写实的,姬妾美女、箪食壶浆、沙场征战,而这里的壁画显得是缥缈如烟、神仙御剑、蛟龙翻江。
高阳正则面朝石壁,看得入神,仿佛心神全都沉浸在壁画所展现的故事之中,一切争斗杀伐恍若眼之所见。
彭蠡湖(今鄱阳湖)上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湖面上更是波涛翻涌,巨浪卷入云霄。渔人们的小船在风浪间被拍的粉碎,转眼沉没在无边无际的昏暗湖水之中。
隐隐一条黑龙在水天之间穿行,忽而在风浪之间潜行,忽而腾飞于云雨之间,撹弄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天际的乌云忽然被驱散出一道口子,只见一身着杏黄道袍的真人立于天地之间,无所依凭。衣袂随风飘动,雨水却半滴不能近身。一手持着玉拂尘,一手执着斩蛟剑,头顶祥光灿烂,一派得道高人的模样。
道人目光如炬直视水中龙影,高声道:“吾乃逍遥山炼气士许旌阳,奉玉帝敕旨特来擒汝!汝为彭蠡水神,不思保一方风调雨顺反倒在此兴风作浪,为害一方百姓,实在死有余辜!”
黑龙也不是善茬,能够行云驾雾,仗着漫天如瓢泼的雨水飞腾至空中与许旌阳斗在一起。蛟龙爪牙尖利,力气比之许旌阳不知大了几何,不过许旌阳手中的斩蛟剑也不是吃素的,专门是克制黑龙这类身存妖气的恶蛟。
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之间,黑龙一不小心挨上一剑。顿时鲜明如炭火的龙血顺着龙鳞滑落,滴入漫无边际的湖水之中。这一滴精血入水而不消散,恰恰被一只在水浪间随波逐流的老鳖吸食。
许旌阳也不以为意,黑龙更是无暇顾及。因为之前吃了一个暗亏,黑龙自知不是许旌阳的对手更加小心起来,慌忙将巨大的身躯投入彭蠡湖中,隐藏在翻滚的巨浪之间逃窜。
许旌阳在湖面上也是御风而行,水中是蛟龙的天下,若是贸然进水下与之相斗还不知结果如何。许旌阳也不是冒失的人,将斩蛟剑还归鞘中,反手将玉拂尘抛向空中,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这便是他得高人密授的云笈缚龙咒,天庭让他办事自然不会一点好处也没有。
咒语念毕,只见玉拂尘化作一条金龙遁光向湖中窜去,金龙随心所欲如臂指使。许旌阳张开天眼,黑龙的踪迹自是逃不出他的法眼,心念控制着金龙奋起直追。
黑龙见金光速度比自己要快得多,转念就想拼个鱼死网破,哪知金龙并非实物仅是一件法器而已。玉拂尘化作一条缚龙索将黑龙锁的严严实实,无论大小变化也逃不出掌控。
许旌阳见咒法已然致胜,呵呵一笑,将玉拂尘收回一端牵在手中。而本来硕大无朋、呼风唤雨的黑龙也变作三四丈大小,受制于人的它虽然眸子放着寒光却也无可奈何,见许旌阳抽出斩蛟剑更是周身都颤抖起来。
许旌阳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将抽到一半的斩蛟剑又送回鞘中,说道:“汝犯了天条,本应一剑了之,念在汝多年以来治水有功,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西山玄武镇山河,困龙万载不得出!”
“醒醒!你快醒醒!”高阳正则只觉身体被一阵摇晃,猛然从那种玄妙的情境中脱离出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如同身临其境一样,虽然只是作为一个看客,可是也让他有一种难以自拔的感觉。蛟龙、仙人、斗法,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奇妙了!
见高阳正则回过神,胖子赶紧道:“你还发什么呆呢,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到大麻烦啦!”
“大麻烦?”高阳正则犹自回顾着壁画中的情景,哪里知道青铜棺椁何时已被打开,一双漆黑的鬼爪何时从棺材中扑棱了出来,老长的褐色指甲泛着幽暗的寒光终于让高阳正则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