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条巷子里地痞流氓虽然跑了,但她宁红玉身为富春楼的大掌柜,家大业大哪儿是那么容易就跑的掉的。
身穿官袍的捕快衙役堵在宋家门口,冷声说道:“宁掌柜,劳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吧,县太爷那儿等着呢……”
宁家正张罗着举家搬迁去宁远城,这满屋子来来往往的小厮婢女都在收拾东西打包行李,落到秦羽派来的几个捕快衙役眼里,活脱脱就是畏罪潜逃啊!
宁红玉还未动作,她的正夫就已经吓的坐不住了,摸出十两银子塞到衙役的手里,小声的问道:“不知道我家妻主是犯了什么事儿,劳各位爷专程走这么一趟啊!”
到底是大户人家,随随便便的打赏就是十两银子,顶的上一两个月的月俸了。
反正这事儿也没什么可瞒的,一会到了公堂宁红玉迟早得知道。
衙役们就把苏二丫如何押着地痞王二麻子上了衙门,王二麻子又如何把宁红玉供了出来简单的说了说。
“宁掌柜还是快跟我们走吧,您也是知道的,咱们新上任的县太爷那可不是省油的灯!”
宁红玉脸上难看,但也知道自己跑不掉,没多说套了件外衣就随衙役们走了,她这一走,宁家这一大摊子算是彻底乱了,宁红玉的正夫当场就昏迷了,下人们也议论纷纷。
这可不是小案子啊!
这是明目张胆的买凶杀人。
平安镇这样的小镇子多少年没出过买凶杀人的大案子了,就算出了以前只要花点钱这事儿就能盖下去,平民百姓通通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下太平。
如今从衙役口中听到宁掌柜居然买凶杀人,不由得感叹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许多签了活契的下人都打了退堂鼓,谁也不想在杀人凶手的宅子里干活啊,一时人心惶惶,乱作一团。
xxx
宁红玉到了衙门的大堂,看见那王二麻子的脸,才幡然醒悟。
怪不得!怪不得!
她明明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和那些地痞流氓交涉的时候穿着黑色的罩衣,带着面纱,还有意掐着嗓子说话,按理说那些人根本认不出她是谁。
而且她付了三倍的价钱,让他们完事儿就马上离开平安镇,那些地痞流氓也算守信,没有和任何人过多交涉,当天就离开了。
她的计划每一步都是严丝合缝的,绝对没有半点疏漏。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看见那个王二麻子的时候,宁红玉就彻底明白了!这个王二麻子分明就是薛二娘的人,不仅是王二麻子,恐怕连昨天那些地痞流氓都是薛二娘布下的暗桩。蒙面变音有什么用,他们早就知道来人是谁!王二麻子,虽然没有参与杀害满香的行动,但是肯定早就得了薛二娘的指使,在杀害满香之后携带赃物引起苏二丫的注意。
这是在借苏二丫的手,收拾她呢,她聪明一世,临到头了却被薛二娘摆了一道啊!
什么“做完这件事儿,以前的江湖恩怨一笔勾销”。
在薛二娘心里他们三个人早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容不得她宁红玉一人逍遥在外。
薛二娘虽有一本专门记载她死穴的册子,但是那册子上的罪责琐碎而且时隔已久,就算拿出来,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能判她宁红玉的罪。
但是买凶杀人可就不一样了,而且死的这个还是苏二丫的家奴,苏二丫和新来的县令又关系匪浅,这案子她逃不掉。
薛二娘啊薛二娘,以前真是小看她了,她藏的真深啊!没想到她的真面目,比郑歆还小肚鸡肠,比她宁红玉还阴险毒辣。
xxx
宁红玉一被人押上公堂,就被苏二丫冲上去狠狠的给了她一拳头,那铁一般的拳头砸在宁红玉的右脸上,险些让她一拳被打倒在地,一向养尊处优的宁大掌柜痛呼一声,只觉得耳晕目眩,口腔里充满了铁锈味。
“你简直不是人,她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姑娘,和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让人活活把她给打死了……”
虽然苏二丫很快被人拉开了,但是这么一拳也几乎让宁红玉疼的晕过去。这是蔑视公堂,当众毒打。
宁红玉吐出一口血水。
“大人请明察,我确实与死者满香素无恩怨,这事儿另有隐情。是薛二娘想让满香死,这动手大人的都是薛二娘的手下呀!她不过是想栽赃在我身上!”
秦羽沉吟片刻。又叫来牢头询问,牢头证实薛二娘昨日从未和任何人见面,如此算来薛二娘从获罪到入狱都没和任何人接触过,更不可能指使以前的手下做出这种事儿来。
薛二娘是走不出来,但是那牢头已经成了薛二娘的走狗,成了薛二娘的传话筒。但这事儿不能明说,因为薛二娘要挟牢头的手段和要挟她宁红玉的手段都是一样的,若是把那册子抖出来,宁红玉脸上也实在不好看。
被人抓住拉倒一旁的苏二丫哼一声!薛二娘,宁红玉,他们都是一路的货色。
由始至终都把满香当做是一个棋子,满香活着的时候被他们要挟做不情愿做的事儿,满香死了也是他们互相栽赃陷害的一个筹码。
苏二丫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脑袋里突然发蒙!
满香……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