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珂说的话很是客观,也并非是无道理的怀疑,可是慕成凰听着心里头还是有些不舒坦,她最担心的就是身边的人会有其他的心思,论及文枝,这其他的心思应该是没有的。
“要不要,我替你解决?”沈珂言罢,便是装腔作势地撸了撸袖子,面露凶光,慕成凰笑着戳着她的脑门道:“你想怎样?这可是本宫的人,要杀要剐也应该是本宫亲自来。”
“我是怕你心软。”沈珂很严肃地回了一句。
“不会,”慕成凰收住笑容,正色道,“我现在已经不会心软了,我知道什么样的人该留,什么样的人不该留。”慕成凰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头却也不十分清楚自己对文枝的定义,到底是该留下的可信的人,还是要斩草除根的人,看着文枝上次对自己说的话,似乎也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是假的,只是还不到时候与自己说,文枝好歹也是跟了她多年的宫女了,怎么就没学了她的洒脱豪爽去呢,这说话做事倒是和多愁善感的慕成兰有些像。
闲聊了几句,外头的朱雀突然急匆匆地过来禀道,说是掖庭局的苏姑姑来了,说是熹妃之前一枚宝石胸针夹在衣服上忘了取下来,结果拿到掖庭局里洗了,现下送回去的衣裳上,那宝石胸针不见了,玉春宫送到掖庭局里的衣服已经搜遍了都没有,这衣裳是六月十九送过去,前日掖庭局的洗好了送回来的,所以,现下前日掖庭局送过衣服的宫里头,都要搜查一番。
这熹妃才歇了这么些时候,又开始兴风作浪了,慕成凰微微蹙眉,朱雀看着很是焦急,只因为这苏姑姑就在外头等着,看着气势汹汹的,一副慕成凰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被迫答应的样子。
“前日到底都有哪些宫里头收到过掖庭局里送来的衣裳?”慕成凰问道,她的确是记得自己前日是看到朱雀和鹦鹉捧着衣裳进来的,不过都是一些宫女的衣裳,自己的衣裳比宫女要早了两日就送过来了。
朱雀自也是问了这些细节,流利地答道:“前日送的衣裳不多,秀英阁的瑛宝林和陆才人,香叶堂的赵美人、杨宝林和唐宝林,再就是咱们这儿了。”
哟,这还真是巧了,一个是熹妃的肉中刺瑛宝林,一个是熹妃的眼中钉赵美人,这可都是榜上有名,自己是该感谢熹妃也将自己看作是与她们同样具有威胁性的人了吗?
“要找胸针,咱们自己搜了告诉她就行了,何必劳烦苏姑姑亲自来搜查。”慕成凰低头,抿了口桂圆红枣茶,里头的红糖加多了,无奈,沈珂爱吃甜的桂圆茶,自己却不是那么爱,囫囵一下吞了下去,却听到朱雀又道:“奴婢和她们这样说了,可是苏姑姑说,那宝石胸针价值连城,又是当年皇上送给熹妃的定情之物,熹妃看得极重,怕若是有些人看到了这夹在衣服里的宝石胸针,会自己贪了下去,所以才让掖庭局的自己来圆了这个篓子。”
沈珂垂头,神色倒是淡然,对这件事看得也很是透彻,提醒了慕成凰一句:“只怕是,这位熹妃娘娘,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何止是不在酒。”慕成凰和沈珂心有灵犀,却还是让朱雀先领了苏姑姑进来,不然这苏姑姑一直站在自己宫门口,自己不让她进来,日后再传出个自己不配合掖庭局搜查的名头,可当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朱雀飞快地去了,慕成凰自是小声吩咐了文枝和宝鹃道:“你们赶快去看一下,前日送来的衣裳里头到底有没有这宝石胸针,若是有,直接给了我,我来与那苏姑姑说,免得落了人家口里,说我这宫里头出了手脚不干净的。”
宝鹃和文枝也立刻去了,前日送来的衣裳不多,也就只有朱雀、鹦鹉、文枝、宝鹃这四人的衣裳,宝鹃一路走,一路碎碎地念了一句:“前日?这夏日换洗衣裳换洗得快,前日送来的那两件,我可都是已经穿过的了。”
文枝略有些心神不稳,像是安慰宝鹃,又像是安慰自己:“若是光明磊落,自是不用怕的,先听了公主的,说不定,这苏姑姑是受了熹妃的意思,故意来栽赃陷害的。”
不多时,这朱雀便是领着苏姑姑进来了。
苏姑姑今日倒是显得容光焕发,虽然还是惯常的那件灰色襦裙和墨绿色衣裳,可是头上的一枝成色不错的玉簪子倒是极为突出,她双脚穿着一双簇新的绣花鞋,鞋面儿上还绣着冬天流行的梅花湘绣,仔细一看,想来这鞋子大抵是别人穿过的,苏姑姑脚大,这鞋子不合脚,还被她用剪刀将鞋面剪开了一个口子,重新缝过,放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