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人点头:“公主说可以,当然可以。”
姜奔茫然的放下手中的鸡,两手在胸口抹去油,这时侍人嫌弃的目光也没办法刺激他了,他先站起来,迈步就要往外走,侍人连忙拦住他道:“公主说,大夫明日再去。”
姜奔一把推开侍人,“某要去沐浴!闪开!”
侍人被他推得一个踉跄,等姜奔出去后,门外的侍人们才赶紧进来扶起他,一个个都嫌弃道:“不知礼仪的野种!”
那个传令的侍人是龚香用的,平时常在公主与龚香身边听使唤,闻言摆摆手,嘱咐他们:“对大夫要更加恭敬,小心不要落到他手里,就算嫌他,也不要当面说他,免得被他记恨。”
一个年轻的侍人道:“这种人竟然一直住在宫里……”另一人道:“他曾是先王养子,公主和大王都念旧情。”
那个侍人也不反驳,点头道:“你们不要去得罪他就行了,如果不想侍候他,就多多给他酒食,平时躲远点吧。”
那些侍人都笑道:“我们正是这么做的。”
“只是不能给他女子。”
“现在宫中女子多数都到宫中纺织局去做工赚钱,攒了钱到宫外卖块地盖房子,哪里会来理他?”
侍人回到摘星楼复命,却看到段青丝在公主面前,弹琴奏曲。
侍人也不进去了,转身出来,找到其他侍人,笑问:“里面那个是几时来的?”其他侍人笑道:“你前脚出去,他后脚抱着琴就来了。”
“绿玉他们可是气坏了呢!”
“听说是因为弹了一着好曲子,大王听着喜欢,特意让他来弹给公主听。”
楼上,姜姬闭目听琴,竟然当真从中听出了流水、轻风、繁花与鸟鸣,睁开眼后都有点惊讶了。
段毛毛坐在角落里,离她八丈远,说弹琴就只弹琴。
“你可会折腰舞?”她问。
段毛毛的琴音一顿,停下道:“会,公主可愿一观?”“……算了。”姜姬摆摆手,“你回去替我谢过大王。”
段毛毛就起身行礼,抱着琴出去了。
段毛毛当殿搞了那么大一出,事后也确实升了一个官,叫值日。值日按所属位置、时辰不同而有着不同的意义。他这个值日,是御前值日,就是守着姜旦寸步不离的官员,可文可武。
如果把所有的值日放一起比个高低,段毛毛的值日就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所以当时跟着去的人虽然也有进封值日的,但段毛毛却从中脱颖而出,小升一阶。
而且,比起陪大王踢球当官,这回的值日含金量可大多了。
在当上值日后,段毛毛回家挨了顿打,躺了两天,又被姜旦召了回来。
这样一来,段家倒是出人意料的成为了继龚氏之后,第二个有望摸到实权的家族了。
全家的希望都在段毛毛身上,他也开始用更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段毛毛抱着琴从摘星楼回去的一路上,心里不停的在想公主。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公主。
跟在大王身边,就算不想知道一些事,也会慢慢察觉出来。
大王背后的人,不是龚四海,而是摘星公主。
那个在众人口中只知享受、沉迷美色的摘星公主。
刚知道的时候,段毛毛下意识的就开始保密,并避免其他人也发现这件事。于是,不知不觉间,他就把其他人从大王身边挤走了。虽然并非本意。
而且,他总觉得背后有人在“帮”他一臂之力。
他曾担心大王会不会拉着他们反对摘星公主,还考虑过到时要怎么躲开此事。
后来就发现大王对摘星公主心悦诚服,别说反抗了,公主说什么他做什么,公主不说的,他一样也不做。
段毛毛不免有些复杂,有些替自己、替大王难过。不过也只是在心里闪一下就消失了。
公主并非滥用权力的人,也一点都不贪图享受。他住到宫中后就慢慢知道,公主那里的美男更像摆设,公主喜欢了,逗一逗,不喜欢就推到一边,偶尔也会拿他们取乐,比如白清园,他可一点都不相信公主心折于他,只是他的反应,让公主对他不免残忍了些。
正想着,就看到白清园抱着琴从一处小径上走出来,两人刚好撞见。
白清园就站住,等段毛毛过去他再走。
段毛毛也抱着琴,看到他就招呼:“以前倒是没听过啾啾的琴声,何不同奏一曲?”白清园刚要答应,突然往他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上下打量他,道:“段兄从何处来?”段毛毛:“从摘星楼来。我在大王面前弹了一首曲子,得大王盛赞,大王要我去摘星楼弹给公主听,我就……”他话没说完,白清园就冷笑一声,抱着琴转头走了。
段毛毛还真没被别人这么甩过脸,一时愣了。
他的童儿不满道:“公子,你就不该给他面子!这种人……哼……”段毛毛笑道:“不要乱说,你又不了解他,说不定他心里有很多苦楚。”
童儿道:“公子也不了解他,又怎么知道他心中有许多苦楚而不是别的?”
段毛毛刚要说什么,又停住。
童儿见他不说话,“公子?”
段毛毛回过神,敲了一下童儿,“不许再多嘴了,不然晚上的糖糕不给你吃,我一个人全吃了!”
童儿连忙噤声,乖乖巧巧的跟着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