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莫眯着笑眼,好奇地打听:“治病救不了,打游戏就可以?”
“差点被你带跑了……”他好整以暇道,“我收费很贵的,别浪费时间了,来跟我说说吧。”
她一脸莫名:“说什么?”
“你失恋了啊,现在心态不对,需要调整。”他脚尖踮地,身体往后仰,连带着椅子一起向后倾倒,长臂一展,手指刚好够到了桌上的东西。重新坐好的时候,他的左手拿了个本子,右手持笔,薄唇微翘,笑道:“好,可以开始了。”
何莫瞪圆了眼珠,良久以后才缓过神来,惊呼道:“谁特么跟你说我失恋的???”
“我有眼睛,我能观察。”
她想起了电影院里的那个考究的眼神,猛地拍了下手里的抱枕:“我看是你有耳朵,你能偷听吧!”
“这怎么能算偷听呢?你坐在我边上鬼哭狼嚎,难道我要特地捂住耳朵不听吗?”
果不其然……他真的认出她了!
可这家伙的话偏就句句在理,说得何莫没了辙,只好举手投降:“好吧,就算我失恋了。但我不需要什么辅导,我现在高兴得很,早就没事了。”
“情绪上下波动很正常,你认为没事,其实只是一时的。你要是不和我聊聊,过两天立马恢复到刚失恋的状态。”他满脸认真,说得煞有介事。双腿交叠的时候,把本子放在腿上,悉悉索索地记录着什么。
何莫彻底傻了:“什么状态?”
“狂躁啊,比如在电影院大吼大叫之类的。”
何莫急着反驳道:“那是适当的发泄,你懂个屁啊!”
“你看你看,又躁了吧?”
“……”
“不要害怕面对病情,你还年轻。”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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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
修长的手指熟练地转了两圈笔,任瑾从容地分析道:“我这么跟你说吧,男女之情是最靠不住的,有那个闲功夫去谈恋爱,不如多打两把dota。”
何莫抱着个卡通英雄的抱枕,激动地连连点头,“对对对!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诶,每次看到电视和小说里很甜的虐狗情节,就觉得好想打人啊!”
“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和我说的还不是一回事。”任瑾笑着放下了笔,“这世上很多唯美感人的爱情故事,本来就是骗骗你这种小姑娘的。嗯……天堂鸭的传说知道吧?”
“就是每次都成双成对出现,一只死了另一只也要跟着绝食而亡的那种?”
“对。”他继续说道,“事实上当地人做过研究,结果表明:如果是母鸭子死了,公的那只会不吃不喝绝食而亡。而如果是公鸭子死了,母的那只会不吃不喝绝食两天,然后洗个脸化个妆,继续寻找下一个男朋友。”
“噗。”何莫瞬间笑喷了,“你是说女的比较无情吗?”
“我想告诉你的是,别那么容易轻信表面现象。你这人就是太耿直了,比如我假装残血回家那次,其实我是在树林里藏了个大药罐,吃完我就能回头继续反杀你。你只看到眼前能杀我的假象,却没想过我绕树林卡阴影走位的真正目的。”他忽然提起了上次虐她的那一局游戏,着实把何莫给说懵了。
她想起峰哥那天说的话——“从你第一次和他交锋的时候,他就能从你的每一个走位和每一次补刀猜测出你的打法和实力,甚至是你本人的性格。”
他还真把她本人的性格给猜出来了?!
于是何莫讪讪地发问:“你……知道那局是我打的?”
他仍低着头,迅速在本子上做着记录,顺便解答她的疑问:“能随手把mul神抓来代打的,肯定是fin的内部人员,打法又明显是个妹子,我看这儿除了你也没别人啊。而且性格和你也符合,瞻前顾后,磨磨唧唧的。”
“瞻前顾后,磨磨唧唧?!”
还从来没人这么说过她呐……
任瑾还状似贴心地安慰她:“没事,以后你跟我混,我带你装逼带你飞。”
“……”她明明是过来关心新人的,最后的结果是莫名其妙认了个大哥。
最后等他过足了医生瘾,从手中的本子撕下一页递给何莫:“你的病理报告,不用谢。”
她接过来一看,差点没气死。
什么狗屁报告,就是一幅卡通画而已。他是用水笔画的,构图和线条看起来足够专业,只是画中的姑娘眼含热泪,满脸夸张的悲愤,还被他画上了猪耳朵和猪鼻子。
旁边还加了个对话气泡:“forthehorde!”(为了部落!)
他这是记了仇,在拐弯抹角地骂她“部落猪”吧!!
何莫惊愕地瞪大了眼,“你是要挑起战争么?!”
谁知那厚脸皮的家伙竟微眯起眼,微笑着俯身靠近,“对啊,反正你又打不过我。”
“你走!!”
“这是我屋。”
“好……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