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猜到是大家对此人的琴技夸赞过大,却没想到水分还是如此的大,这琴声中满是哀怨浮夸,过于造作,还不及自己之前在丘兴县时芊芊姑娘弹的小曲,更加的纯真质朴一些。
众人一阵阵的叫好声传来,不时的有扳指、折扇、钱袋、银锭扔到台上去,琴桐姑娘稳坐如风,手下的动作也不曾停下。
“快,借我点钱!”慧启伸手。
“你要钱作甚?”许亦华觉得不可思议,早晨顾启要钱就算了,对方是个男人,说要钱去嫖好歹算是个借口,可是慧启可是一位女子,难不成也要去嫖?
“打赏啊,你是不是傻?”慧启鄙视的看着许亦华。
“没钱。”许亦华干脆道。
慧启夸张的叹口气,灌着自己茶水,颇有一种把茶水当酒来喝的气概。
顾启忍不住笑了一下,把玩了一下桌上的茶杯,忽然道:“许亦华,你不是会吹箫么?”
“噗——咳咳、咳……咳咳……”
慧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捂着额头不住的咳嗽,小脸都咳嗽红了。
“你咳嗽什么?”顾启正色道,“我说的是很正经的吹箫。”
“咳……没……咳咳、就是呛到了……咳咳……你、你们继续……”慧启一边咳嗽一边别过脸,“我还是个孩子,什么都听不懂……咳……不用在意我……”
顾启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转过头问:“问你呢,怎么不回答我?”
许亦华红着脸,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胡乱的点点头:“略懂皮毛。”
“技术怎么样?”顾启凑过去。
“不、不怎么好。”许亦华结结巴巴。
虽然顾启问的应该是很正经的问题,但是许亦华怎么就感觉到一阵的不自在呢。
“哦。”顾启有点失望,“你要是技术好点赢了多好,我们就可以不花一份钱见到琴桐姑娘了。”
许亦华不乐意了:“你自己吹箫去。”
“我不会。”顾启无辜的摇头。
许亦华不想谈论这个问题,他自认为还是很纯洁的人,和顾启这个上了年纪脸皮又厚的人比没有丝毫的胜算。
正巧此时气氛热闹起来,一位年轻的公子上了台,后面跟着一位书童,将怀中的古琴放到案上:“我家公子愿意一试。”
琴桐微微一笑:“公子请。”
那公子身穿宝蓝色暗纹长袍,白色滚边,举止优雅,盘腿坐下,十指拨动,琴音响起,竟与琴桐的琴音完美的契合到了一起。
“想必这人便是今晚的赢家了。”许亦华道,“抱得美人归。”
“可怜魏程喽。”慧启摇头故作惋惜。
“说到魏程。”顾启道,“今晚并没有看见他。”
“或许是没来。”
“不可能,他那么迷恋琴桐,断断没有不来的道理。”
“难不成他和郑吉一样被……”慧启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顾启和许亦华对视一眼,觉得大事不好。
“走!”
慧启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抓住了衣领,顿时腾空而起。
外面天色早已黑了下来,街道两旁点上了灯笼,倒映在江面上,星星点点,水波荡漾。
庆沂江边还有一些女子在放花灯,半蹲在河边嬉笑玩耍。
虽然天气有些凉了,但是丝毫不影响众人的兴致。
“快看,江上有个人!”
一位正在放花灯的女子忽然高声叫了起来。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江面上是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顺着江面缓缓的往旁边飘来,看形状,似乎确实是一个人。
“快,找艘船!”
“那边有船家!”
“有人跳下去了!”
“人捞上来了!”
顾启和许亦华一出门就看见不远处的岸边围着许多的人,外面还时不时的有人摇头叹息。
“发生了什么事情?”慧启往里面挤去。
“有个书生,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