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叫了一下,就被旁边相熟的人拉住了。等到那人再轻声告诉了他这马上的人是谁,叫好的便赶紧收了声,垂下了脸,生怕怕马上的人记恨。
“姓袁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唐少正拿马鞭一指坐在中间的人,大声喝道。
“唐管事,你这话说的好没由来。”一个络腮胡须、满脸阴沉的男子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起来,呼啦啦,戏台底下的人都跟着站了起来,或兴奋或担忧的看向唐少正。
“没由来?哼,我今天就让你知道,这由来在哪。”话音一落,唐少正驱马从戏台上跃下,直奔袁胡子踏去。
这一下要是踏上,袁胡子非死即伤。
众人都看傻了,在他们眼里,唐少正就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做。
袁胡子也被吓的三魂少了两魂,七魄丢了三魄。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多少年,他都没有这种如此临近死亡的感觉了,上一次,大概还是他二十岁,跟着他爹打地盘的时候。
根本来不及考虑,只能依靠本能,他就地打了个滚,滚到了一边。
惊魂未定,他刚要站起来,唐少正的马鞭就如同雨点一样的抽了过来,抽的他惨叫出声。
心底满是火气,他一边躲闪着,一边喊道:“姓唐的,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我今天让你进的来,出不去。”“来人,快来人,都死了吗。”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呼啦啦的围了上来,将袁胡子救到了一边。
此时,袁胡子可谓狼狈不已,头发散乱,身上满是泥土,衣服碎成一块块的。
不过,这些还不是最让他生气的。他最生气的是,他引以为傲的胡子,被唐少正的马鞭卷了一下,掉了一小片。
伸手摸了一下下巴,他气的嗷嗷乱叫,“给我往死里打,我让他给我偿命。”
下人们都知道,袁胡子将自己的胡子视若生命,自比是美髯公关羽第二,此时说的应该是真的,所以,也都下了狠手,想致唐少正于死地。
唐少正双拳难敌四首,眼看就要吃亏。就在这时,他好像早有准备一样,突然朝左边一处人群喊道:“董县令,这次我离经之前,家兄还曾提起过你。怎么,你现在要见死不救吗?”
躲在人群里的董县令直呼晦气。他本来想浑水摸鱼摸过去的,没想到唐少正竟然当众叫他的名字。
这下,他可就不好不出面了。不然以后唐家的人追究起来,现场的人有一个说点什么,他就没好果子吃。
“住手。”断喝了一声,董县令走出了人群,“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私下斗殴,置朝廷法律于何地。”
袁胡子当然忍不下这口气,还要再说什么,董县令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还不快让你的人住手。”说完,他还朝袁胡子使了个颜色。
袁胡子刚才也是被唐少正给气糊涂了,现在冷静下来一想,也觉的自己做的有些不妥当。这唐少正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官员,要是真死在他家里,他弄不好还真要翻船。
一挥手,他让那些人都退了下去。然后,就好似变戏法一样,他一脸委屈的跪在了董县令的身前,“县老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唐管事私闯民宅不说,还将我打成这样,小民冤枉啊。”
董县令等的就是这个,立刻装作一本正经的道:“你先起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官虽然只是个七品小官,但对待恶人,绝不姑息。”
一边说着,他一边觑着唐少正,看唐少正的反应。
唐少正一点也不急,从马上翻身下来,朝着董县令一抱拳,指着袁胡子怒骂道;“好你个恶徒,竟然恶人先告状。
你只说我闯你家,你怎么不说,我为什么闯。
我岳母到盐城还没两天,你就迫不及待的诬陷她,想毁了她老人家的名声,难道你不该打吗?”
古人,尤其像现场这些有钱有势的人,都比较看重名声,所以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甚至有些人,还想到了更多。不过,他们都谙于世故,也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所以并没有人说什么,只是继续看戏一样的看着。
于他们来说,无论袁胡子得势,还是唐少正赢,都没什么影响,谁给他们利益,他们就跟着谁而已。
“什么叫冤枉?那砗磲,明明就是我家里的东西,被那瘦猴偷去的。
至于你岳母的事,我事先根本不知道。要是知道是她,我也就不追究了。
一块砗磲而已,送给她又如何,值得唐管事又是闯府,又是打人的。”袁胡子按照早就想好的说法说了,把姿态做的高高的,倒好似唐少正恩将仇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