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若寻来到公司，直接来到程越泽的办公室，此时程越泽正坐在真皮座椅中，背对着门口的方向。

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千若寻慢慢的走到他的近前，轻唤了一声，“泽哥哥？”

程越泽没有调转座椅的方向，也没有应声，千若寻又向前走了几步，隐隐的可以看到他的侧脸，却被他突然响起的声音止住继续靠近的脚步。

“就站在那里，以后你和我的距离。”程越泽说话的时候，声音黯然，不带有一丝情绪。

“泽哥哥，你是不是因为外公的话生我的气了。”千若寻本来也没有奢望程越泽会给她好脸色，这样的情形，反而让她的心里舒服了许多。

“有人照顾我的情绪，我的喜怒么？”唯一一个知他冷暖的人也弃他而去了，他的心现在重新有包裹在厚厚的冰层里。

“我替爷爷和你说声对不起。”千若寻不知道说些什么才最恰当，只能寻找尽量不让他反感的话。

“他的错为什么要你来承担？”程越泽说着，转动椅子，面向千若寻，“你的错难道就不需要检讨了么？”

被他眼中的凌厉，刺得无所遁形，千若寻感觉面前的程越泽很陌生，从前的温润都已经不见了，有的只是满脸的冰寒还有一颗悟不透的心。

“对不起！”她的错，除非跪在陶熏然的面前求得她的原谅，让她重新回到程越泽的身边，否则，她做其他任何的事情都是无法弥补的。

“你出去吧。”程越泽不耐的蹙了蹙眉。

千若寻刚转身，就碰到了敲门进来的张耀，他似乎是有什么急事，都没有等程越泽允许就直接进来了，见到千若寻也只是微微的点头，然后直接将手里的文件放到程越泽的桌上。

“这是什么？”程越泽看到他火急火燎的样子，意识到是棘手的事情。

“法院递过来的，说是离婚协议。”

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千若寻，在听到离婚协议几个字的时候，心下一窒，立即停住脚步，僵在原地，短暂的呆愣之后，她转过身看向程越泽，她是知道这份协议他是不会签的，但是她没有亲眼看到他拒签，始终觉得不放心。

只见程越泽的眼睛盯着那份协议，许久不说话，其他两人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张耀是因为他的低气压所迫，而千若寻是因为他接下俩所做的决定。

片刻之后，程越泽拿起桌上的笔，将协议翻到最后，看着署名的地方就要落笔，从头至尾，他的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不要！”千若寻从他拿起笔的那一刻就已经傻掉了，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冲上去阻止。

来到他的近前，按住他拿笔的手，“泽哥哥，别冲动，这个你怎么可以签。”这个名字一签下去，他和陶熏然的婚姻就彻底的走到尽头了。

“你走开，这件事不是你有资格插手的！”程越泽用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拿开，目光一直停在面前的协议上。

张耀见状张了张嘴，但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千若寻的阻拦都没有用，他就更加的没有资格了。

千若寻眼睁睁的看着他签下名字，绝望的歪坐在地上，“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此时的她已经哭成了泪人。

程越泽将笔放下，然后将文件好好的装好，递给张耀，“带着协议和她一起离开我的办公室。”

“放开我，我不走！”千若寻长这么大第一次撒泼，竟然用在了这件事情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协议上的离婚对象是她呢。

程越泽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你的教养呢？”

“你别管我有没有教养，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千若寻坐在地上，泪眼朦胧的看向程越泽。

“我这么做，才是老爷子乐意见到的，你这辈子都是为他而活，你也应该高兴才对啊？”程越泽本来是因为动了恻隐之心，才起身想要劝她，可是一想到他的好外公，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被戳中软肋，千若寻一下子没了底气，是啊，她险些忘记了，造成今天的结果，她也是帮凶。

“好了，你出去吧，我想要静一静。”程越泽冷冷的丢下一句，转过身便不再看她。

张耀见状，赶紧将她扶起来，带着她离开。

落地窗外，视野开阔，但是视线所及之处，都是阴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看来又要变天了，老天变脸，事先都会有预报，可是为什么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总是这么突然，没有任何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