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不知道那泓禄问的不乐意是因为他的动作还是那封婉仪的事情,但现在的她感觉自己身心疲惫,实在是一点没有与他周旋的心思。
苏清抿着唇一言不发,扭动身体想躲开泓禄那因说话而愈发浓厚的酒气。
不过好在那人有自知之明,抬起了头离得稍远了些,只那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苏清覆着薄被的肩上,细细摩挲,似乎带上了几分柔意,和平日捉弄她的清冷模样,相差许多,但却看着更加的多了几分危险和诡谲。
这般模样的泓禄是苏清没有见过的,她睁着那双眼睛,看着泓禄被酒气浸染的眸子,被压在薄被下的手紧紧抓着那薄被一角,不着痕迹的往窗柩边缩了缩。
微微眯起双眸,泓禄看着苏清小心翼翼的动作,声音低沉道:“苏清。”
泓禄的话语中警告意味明显,若是放在平时,苏清肯定早就惊慌惊恐的跪罪了,可现今的她就好像是一个被锯了嘴的闷葫芦,依旧不开口,只将头又扭过去了些,喉咙里面隐隐显出几分哽咽,也被她用力的咽了下去。
她小心翼翼的够久了,就这一次,任性一回又如何,不就是生死嘛,自己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看着苏清,泓禄缓慢的站直身子,那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直接便把裹着薄被的苏清笼在了里面,纤纤细细的一团,秀气的很,却也是倔强的很。
下颚一紧,苏清被迫抬头,泓禄透过窗柩的月光,看到了苏清被映得雪亮分明的眼中,似乎隐隐带着些水雾。
“啪!”的一声,苏清的眼前一黑,房间之中唯一透出光源的窗柩被泓禄甩手关上。
整个人浸在黑暗之中,苏清有些紧张,身上是散发着热气的泓禄,他一起一呼之间,灼热而浓重的酒气弥漫在她鼻息之间,让苏清忍不住的别过了头。
虽然明知道她有雀目看不见自己,但泓禄却就是见不得她偏过头不看自己的模样。
平日里的他冷静自持,今晚的他大概是多喝了几杯酒,感觉自己有些不受控制那喷涌而出的情绪。
泓禄捏着苏清的手愈发紧了几分,直到听到苏清发出一道轻不可闻的痛呼,才回过神似的皱了皱眉。
手掌里触感柔软滑腻,却是伴随着炽热的温度,泓禄染着酒气的眸子一下清明起来,想起刚才听到的苏清明显变了调的声音,按住身下不安分的人,摸了摸苏清滚烫的额头,便忽的感觉到自己的一腔怒火硬生生的给憋了下去,没处发。
泓禄松开苏清,将那薄被死死的扣在苏清身上,转身对上外间喊道:“李顺。”
李顺踩着那黑色皂底鞋,弓着身子悄无声息的进来。
“宣个太医来。”泓禄说完,看了看身后呼吸明显有些急促的人儿,一顿后又补充道:“罢了,先煎副去热的药汁,明儿一早再宣罢。”
“喏”李顺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苏清,躬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