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摇头“似乎不是陌生人,她和那两人熟稔的很,时不时地用苗语调笑几下,我也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
她这么一说,洛凡安才放心下来,看来是裴钰在苗疆的老熟人。
两人用过早餐后,努雄很及时地在脚楼下边候着了,见着两人后笑着打了声招呼。
“两位姑娘想好了么?真的要去果纳叔那处?”
云容点头“劳烦小哥了。”
努雄叹了口气“哎,你们中原人就喜欢巫蛊之术,其实我们苗疆人不喜欢这套东西,就这玩意,成天闹得村子里鸡犬不宁的。”
“怎么?你们村因为蛊虫闹过事?”
努雄点头“这苗蛊啊,和你们中原的武功差不多。人人都想争得第一把交椅,这前前后后的斗蛊之战不知持续开了多久,每次都有人因为这个而死,但每次都有人不长记性!”
“你们这有关于苗蛊的斗争?”
努雄神秘地停下步子“你们是外乡人,不知道。这蛊的养成方法本来就是将几种最毒的虫聚集在一个瓮里,让它们互相争斗,百日之后,打开瓮盖,剩下的那一条,我们就称之为蛊。而斗蛊之战,和这种炼蛊之法其实没什么两样。每年三月,不止我们村,整个苗人的养蛊高手都会汇聚一堂,拿出自己精心养殖的蛊虫斗蛊。直到去年......”
努雄说道这边戛然而止,云容不禁好奇地问“怎么了?”
“直到去年,隔壁村的大巫祝祭天的时候,从天而降了一张纸......一张写满了名字的纸!”
“都写了谁的名字?是怎样的?”洛凡安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
“纸上写的,都是些养蛊高手的名字,但是邪门得很!纸刚被捡起来的时候,这名字都是排列好的,前脚大巫祝捡到这份名单,后脚就有人死了!”
“死了?谁死了?”洛凡安皱眉,这故事听起来有些像天方夜谭。
努雄睁大眼睛“纸上写的其中一人......”
云容听到这里吓得要命,不禁抓住洛凡安的手。
“更奇怪的是,这人死于自己的蛊毒之下,而他刚死,那名单上,他的名字就渐渐地出现了一个黑框,把他的名字给框了起来!”
洛凡安拍着云容的后背,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本来纸上的名字外头没有黑框,但写的这人一死,黑框就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就是这样!”努雄拍手道“你说邪不邪门!”
通常来说,名字外头被人加了黑色的框,的确意味着这人已经死了,洛凡安垂下眼帘想了一会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个果纳叔在不在这个名单之上?”
努雄点头“既然是蛊毒高手,自然是列在上头的。”
“这份名单上有几个人?现在死了多少了?”
“大约二十多个吧,现在都死了一半了。而且死因全都一样。我们村长刚开始不信邪,派人调查,结果都是一样。”
“这怎么好像志怪故事一样?凡......窦筱姐姐,我有些害怕......”云容最怕这种故事,一个劲地哆嗦。
洛凡安安慰了她一会,定了定心神。
事情真的会像这人所说的这般么?洛凡安一向是不信鬼神的,如果真有这么一出戏,那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虽然还不明事情的真相,但在她心中,隐约已看出了些什么,她似乎觉得,那张传说中的“死亡名单”会与自己来这边的目的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也许是那故事打破了原有的和谐场面,三人一路上不再说话。云容一直在发憷,洛凡安几次想逗她笑都失败了。
林子越来越近,洛凡安的心也慢慢地吊了起来。
复行数十步,只见不远处有一颗参天古树,树身粗大,十人不能抱团。但诡异的是,如此壮悍的古树有一面却被砌掉一半,挖成空心状。
古树前一尺处密密麻麻地叠着几个小树墩,那天她见着的盲眼老人,身上的衣服已看不出本色,藏蓝的头巾裹着稀薄的头发。他就静坐在树墩的空心处。手中捏着几颗棋子,拇指细细地抚弄着棋身。
“果纳叔......”努雄上前招呼“有两位中原来的姑娘想找你。”
果纳不理他,头颅微微挪动,像是还在判断棋子上的字眼。
“老人家,您手上的,是个红车。”洛凡安上前看了看棋子。
果纳哼了一声,还是不说话,抬手将红车放回棋盘。
奇怪的是,他虽眼瞎,但落子却分毫不差,红车稳稳当当地被摆到了十字交叉口。
洛凡安凝视着棋局,皱起了眉头。
她虽不擅长下棋,但还是看得懂的。按照棋局的分布,红棋似乎占了上风,但纵观整个棋盘,有些诡谲。她左右看了看,红棋似乎少了一子。
“老人家!您这棋局上,没有帅啊!这不是应该完了么?”云容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