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望着布莱尼特,目光清澈镇定:“布莱尼特,你为什么要撒谎?”
布莱尼特愕然:“沈,为什么这么说?我撒谎?”
沈临淡然一笑,声音不疾不徐且充满着磁性:“请恕我直言,布莱尼特夫人,你并没有痛经的任何症状,你欺骗了我。这一点,我是不会诊断失误的。”
布莱尼特震惊地霍然起身道:“这怎么可能?沈,你一定弄错了,我真的是有痛经……每次月经前后,我都会腹痛如搅,痛苦不堪,身子不适的症状要持续半个多月时间,怎么会没有病?”
“你没有痛经。当然,这不能说明你的身体健康无恙。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你应该是某种慢性中毒导致的身体不适和神经紊乱,比如说酒精或者毒品——布莱尼特夫人,你跟我说实话,你属于哪一种情况?”沈临挥了挥手。
他之所以说布莱尼特说谎,又坚持要跟布莱尼特单独谈,原因就在于此了。
单通过诊脉,他无法判断布莱尼特属于哪一种慢性中毒,毕竟,他是中医,却不是神仙。
布莱尼特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我虽然喝酒,但没有酒瘾。至于毒品,我更加没有……我不是瘾君子!沈,你这是对我的侮辱!”
沈临抬头望着激动的布莱尼特,微微皱了皱眉头。凭直觉,他感觉布莱尼特不像是伪装,如果她不是瘾君子或者酒精上瘾者的话,那么问题就变得错综复杂和严重起来。
问题的关键在于,布莱尼特一直将自己的病症当成是痛经,而很显然,她为此肯定没少经过西医的治疗和检查——倘若是慢性中毒,医院的检查结果竟然没有体现出来?这就值得让人慢慢品味了。
其中,必然大有文章!
沈临沉吟起来,他挥挥手,示意布莱尼特安静下来。
沈临顿时大感头疼,他是来为布莱尼特治病的,本来以为是痛经,结果却演变成如此局面。
放弃不治,约翰夫妻就会将他当成华夏国来的骗子,他个人的毁誉无所谓,但影响到国家和中医文化的传播,就不是小事了。像约翰夫妻这种层次和身份的上流人士,她们若是“以身说法”,必然会产生极大的负面效应。
但继续为布莱尼特治疗,就要被卷进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漩涡中,甚至是一场血与火的阴谋中,又得不偿失。
沈临左右为难。
“沈,到底怎么回事?”布莱尼特追问道,她的声音有些不安和焦躁。
她不明白沈临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但她潜意识里明白,沈临的话不会空穴来风,他定然是有所指了。
沈临陷入了长时间的思考中。
良久,他轻轻道:“布莱尼特,我需要再次为你诊脉,我要再次确定一下我的诊断,看看是否出错,或者有什么脉象上的偏差。”
布莱尼特只好又伸出了胳膊。
沈临切住布莱尼特的脉搏,静静诊脉。
片刻后,他松开手,轻叹一声。
脉象表明,他的诊断没有出问题。布莱尼特不是患上了什么痛经之疾,或者其他什么隐疾,而是很明显的慢性中毒迹象。她的脉息时强时弱,显示她的中毒时间起码超过了半年。
只不过是,巧合的是,她的发病期正好与她的生理期重叠,这就造成了她以为自己患上痛经的错觉。
既然布莱尼特是慢性中毒,医院为什么没有检查出来?这太不合理,也太不正常了。
沈临抬头望着布莱尼特,欲言又止。
沈临越是这样,布莱尼特心里就越加没有底。
她焦躁地等待着沈临的下文,沈临却迟迟没有开口。
她看得出沈临似乎有难言之隐,而自己的病——也显然别有内情,既然让沈临如此为难,显然很不一般。
布莱尼特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她强自按捺住烦躁的心绪,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如果沈临不愿意开口,无论她怎么说,他都不会开口;而只要沈临愿意开口,略等片刻又有何妨?
沈临不是不想说,而是在衡量说出来的利弊,会不会卷进一场莫名其妙的大麻烦中去。同时,他摸不准布莱特妮的性情,不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在听了他的话后沉不住气,生出无谓的事端来。
这是沈临所担心的,也是他迟疑不定的关键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