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轻轻拍了拍珍妮的肩膀,“珍妮,你太客气了,对于我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作为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
沈临嘴上说着这话,心里却觉得有些古怪。
曾几何时,他一向拒绝承认自己是医生。作为重生的未来社会的兵王精英,对于前世沈临所掌握的医术,其实心里并不是太看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所掌握医术逐步展现出化腐朽为神奇的奇妙功效,他心里其实也是在逐渐认可。
海伦披着厚厚的毛毯在两个女护士的搀扶下竟然走出了别墅大厅,这是她患病发病以来,第一次站在了阳光地里。
她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毅然被人搀扶着走下了台阶。只是绚烂的阳光让她感觉刺眼,略微有些不自在。
她下意识地用手遮挡在额头前,当目光所及,自己的侄女珍妮正在不远处与沈临紧紧拥抱着,她的心头突然泛起一丝不虞。
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和不高兴。就像是一个孩童,当她最珍爱的玩具被别的孩子夺去,她心里滋生出的非常真实的感受。
这种不舒服的情绪瞬间又让她的情绪有失控的迹象。
察觉到她的异常,约瑟夫和本杰明兄弟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目光中读到了震惊和无与伦比的复杂。
“珍妮!”
海伦突然尖细地喊了一嗓子。
珍妮吓了一大跳,赶紧松开沈临,回头望向了海伦。
海伦拼命挣扎着,在两个女护士的搀扶下慢慢走向了沈临。
沈临有些愕然。
海伦走向了沈临,她向沈临伸出了手。她苍白的手臂纤细而无力,在半空中抖颤着。
沈临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扶住了海伦。
海伦挣脱护士的搀扶,喘息着依偎在沈临的身上,缓缓闭上了眼睛,那是一种何等如释重负和寻求到心领归宿的奇妙感觉啊!
珍妮在一旁张大了嘴,目光中闪过一抹无奈和酸涩。
她自然不能跟病重的姑母海伦争抢什么,但女性天生敏感,她非常明显地感知到海伦似乎是在一瞬间对沈临产生了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这种近乎于对母亲般的眷恋和依恋,让珍妮心灵震撼。
客厅里。
沈临慢慢向约瑟夫、本杰明和瓦伦斯以及珍妮,讲出了自己对于海伦和珍妮病情治疗的一些基本诊断以及建议方案。
以海伦的情况,他的针灸古法暂时只能缓解和控制病情发展,至于将来能否有根治的可能,还有待于进一步的观察。这样一来,他必须要每天为海伦针灸一次,同时让海伦服用药汤,调理身体的阴阳内环境。
与之相比,珍妮的情况就好多了。
因为珍妮只是潜在的携带者,还没有真正发病,沈临用同样的针灸古法予以调理,定期为之,不出意外的话,珍妮的问题应该不难解决。换言之,珍妮的病情发现得早,更容易得到控制。但沈临有把握的只是“控制”,而不是根治。
这种多基因家族性遗传病,病因形成太复杂。
但现在的问题是,沈临不可能长期停留在华城。珍妮还好说,每月针灸一次基本可保无虞,珍妮定期从华城飞往F城找沈临针灸,乃至沈临回国她都可以利用空姐工作之便去京城找沈临治疗,这都不是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海伦怎么办。
暂时来说,沈临的针灸对于海伦的病情的控制,有点“扬汤止沸”的味道。沈临只有随时观察海伦的症状表现,然后才能根据病情逐步加大针灸的力度,猛针治顽疾——当数倍于一锅沸水的冷水浇灭过去,沸水自然就变成一锅冷水,大概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最理想的治疗方案,是海伦每天接受沈临一次针灸调理。
这就需要沈临随时随地留在海伦身边,但这怎么可能?
如果沈临是普通的医生,布朗家族可以耗费昂贵的代价,将沈临聘为家族医生,随时为海伦治疗。但沈临可是华夏国的访问学者,又是华夏国顶尖的商业领袖,要让沈临放弃本职专心留在布朗庄园,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沈先生,这……”约瑟夫搓了搓手,非常为难。
本杰明和瓦伦斯也陷入了沉思当中,他们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眼睁睁看着海伦的治疗有效果,就此放弃,也不现实。
“沈,你能否不去F城,留在华城?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付出极大的诚意和代价!”瓦伦斯诚恳地道。
珍妮也在一旁热切地望着沈临。
海伦依偎着沈临,蜷缩在沙发上,双眸紧闭,似乎再次陷入了沉睡当中。
沈临苦笑一声,摇摇头:“请原谅,我有重任在身,不能不去。况且,我在F城的停留也不会超过半年,海伦参议员的病……我估计需要更长时间的治疗。”
沈临突然觉得自己惹上了一个不小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