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妃嫔之间的气氛也显得格外的怪异,望着高位上的几个妃嫔,刚才聊天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宇文婕妤的流产,居然连一个征兆都没有。
良充媛低头看着自己腰带上的那一根璎珞,对于宇文婕妤流产这件事,她只是嘲讽的笑了笑,有了自己的儿子之后,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女人了,地位越高的女人,越是没有儿子,对于她们来说,才是最为安全的。
太医此刻是冷汗直流“启奏皇上,微臣为宇文婕妤把脉的时候,并未发现任何有服用药物的迹象,微臣可以排除有人暗害之事。但发现娘娘近日来心绪不宁,思虑过重,这是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娘娘刚才饮酒之后,心有余悸,这才导致娘娘滑胎。”
段太医是皇帝的心腹太医,医术寥寥,更加不会说话做人,为人极为耿直,很受皇帝的信赖,他的话一出,在场的不少人,坐等着看热闹。
“不,不,皇上,是皇后,是皇后和静妃、宸妃等人的奸计,臣妾这才回流产的。这个太医明显就是有预谋的,皇上,嫔妾的孩子死的好好冤!”宇文婕妤不顾自己刚刚小产后虚弱的身子,慌张的想要起身,和眼前的太医闹个明白。
她不能就让事情就这么算了,她明明刻意的药物,为什么太医一个两个的都没有查的出来,这个人显然就是皇后的同谋。
长孙渊宏的眉头一簇,她并不喜欢宇文婕妤,更加不欢迎那个孩子的到来,青紫斑驳的小身子被抱出来的那一刻,他也是心疼的,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血脉,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宇文婕妤指正的三个人,都对于他有特殊的意义和价值。
看着为首的三个人事不关己的样子,若是说清清白白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也是不会相信的,**生活多年的女人,若是没有点儿法子,早就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邵如海!”长孙渊宏对着外面一阵大叫,一个醉醺醺的男子走了进来,只是觉得自己脑壳生疼,有的时候这个家伙真是要比一般的人有用的多。
邵如海睡眼惺忪,带来的是一身酒气,身上的袍子已经褶皱的不成样子,袖口污渍斑驳,都可以拿去当抹布了,很难想象,这个人就是诸国在寻找,拿着国师之位相求,都不曾见到一面的鬼医。
挠了挠后脑勺“那个,皇上,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对于突如其来的人,长孙渊宏还真是不怎么放心,下令彻查过邵如海的身份,幸亏一翻彻查下去,他还真是有捡到宝贝的冲动,但这个宝贝,还真是令他头疼,若不是看中了邵如海背后的身份,长孙渊宏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那么好的忍耐力。
指了指仰躺在美人榻上休息的宇文婕妤“看看宇文婕妤的情况如何!”
邵如海揉了揉眼睛,他刚刚得了一瓶好酒,酒味还没有回过来,这就开始工作了,真是有够要命的,不用悬丝诊脉,也知道什么事情。
“不用看了,气血虚弱是刚刚流产的征兆。另外,我刚刚听到宇文婕妤的呼吸好像有些不正常,想必是肝火过旺所致,宇文婕妤来之前,好像还喝过安胎药吧!?”
宇文婕妤听到这话之后,顿时恍若雷击,安胎药?怎么会是安胎药?她明明服用的就是打胎的药物,为的就是让太医查出她是被人害的假象,怎么会变成安胎药。
“不可能,本嫔根本没有服用过安胎药,你连本嫔的脉象都没有把过,又怎知本嫔服用了安胎药?你分明是皇后的爪牙,你是和她们一伙设计前来毒害本嫔的。”
邵如海白眼一翻,天下之间没有几个人可以质疑他的医术,当然,安琪儿那个妖孽除外,谁让她本身就是怪胎。
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随意的踢了踢一侧的段太医“段段,你告诉这位娘娘,你刚才为何那么准确的说她是气大伤身,这才失了肚子里面的肉的?”
段太医听到这个称呼,顿时火冒金星,就差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和他拔拳头,掐上一架了,这个称呼真是太恶心了。
安琪儿却深知,这个家伙的老毛病又犯了,只不过,这个称呼实在是,有够天才的。
长孙渊宏差点儿从榻上摔了下去,手上的佛珠转动的越发迅速了,他当初真是疯了,真应该把这家伙丢在前朝,尤其和那些言官斗一斗,那么他这个皇帝,算是彻底的轻松了。
“行了,段太医,赶紧给朕说明情况!”长孙渊宏烦躁的挥了挥手,眉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启、启奏皇上,宇文婕妤确实在近期服过保胎的药物。”段太医确实被气的不轻,到现在还有些哆嗦。
“安胎药……安胎药……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宇文婕妤不断的呢喃着,字语之间断断续续,却也没有多少人听出其中的意思。
长孙渊宏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觉得非常的刺耳,看到最后,就好似在看一场一场笑话。
此次外藩来贡,妃嫔之间多少有些相互的挤兑算计,平日里疯言疯语也没有少见,这种场面,就算是他的母后在世的时候,也是司空见惯了的,妃嫔之间的赏赐不公是常有的事情。
宇文婕妤虽然安稳的胜任婕妤之位,可她暗害安琪儿一事,并没有就此罢休,长孙渊宏是顾念着生母的家族,才将宇文氏提为婕妤,而且,他也不喜欢宇文婕妤,若不是日后有所用途,他早就将对方丢进了长信宫。
这次妃嫔们只是随意的聊着天,他并没有赏赐什么物件儿给宇文婕妤,这样居然让她心中有些不平衡,就这么将自己的孩子给气没有了,真是想想都可笑。
他也同时后悔,让邵如海这个家伙前来诊脉,若是只是段太医,就不会说出安胎药一事,这让长孙渊宏更加没有面子。
试问,一个妃嫔在喝了安胎药之后,居然还能流产,这个女人的心胸到底狭隘到何种地步。
长孙渊宏也是觉得不会承认,这当中还是有不少他的因素,他本身就对于宇文婕妤若即若离,以前的时候,还是借着表兄妹的关系有着几分宠爱,媛贵仪和安琪儿的事情之后,长孙渊宏对于她的只有厌恶与憎恨。
奈何,宇文家此刻并没有合适的女儿在**,宇文一脉虽不如其他家族支脉庞大,却也不容小亏,宇文心妍巴结上了**的一位太妃,很快便伸到了贵人的位份,再加上她身怀有孕,也算是大功一件。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帝虽然知道宇文婕妤肚子里面的到底是什么,可在别人的眼中,那就是一个孩子,百行孝为先,有太妃的压力,长孙渊宏也无奈,这才将宇文氏的位份提到了婕妤上面。
藩来贡,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宇文婕妤,更加没有想要将贡品赏赐给宇文婕妤的意思,他是个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是随心而欲的,这次孩子没了,就是宇文婕妤的错。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行了,送宇文婕妤回去,没有朕的命令,不允许踏出宫门一步。”
“皇上!”宇文婕妤惊恐的看着皇帝,这等于是将她变相的囚禁了。
不,不能这样,她没有了孩子,现在就连表哥都不喜欢她了,那她日后的生活就更加的艰难了,为了应付明年的选秀,宇文家已经在旁系当中找了好几个女儿,个个都是花容月貌,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正在学习**当中的礼仪。
到了明年选秀的时候,那些人定然是要进宫的,皇帝若是将她囚禁在自己的宫殿,她日后就别想再有翻身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