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冷笑,“我为何要生气?殿下在担心什么呢?我时刻都记得你我之间只是一场戏。”
笑意一散,商玦闻言肃了眸色,“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朝夕扬眉,问,“什么事?”
商玦下颌微抬,示意她的脖颈处,随即语声一正道,“天下皆知孤将幽鹿玦给了你,还知道孤要聘你为夫人的话,你我之间是戏,可是是要做到底的戏,你忘了吗?”
——做到底?!
朝夕冷笑,她从来都没说过她要做到底,况且照今日来看,他们这戏是做不到底了。
“我可没说过......”
商玦眸色微沉,“若你我之间未能成事,天下人会如何看你?”
朝夕失笑,“我怎会在乎......”
商玦彻底沉了脸,“你是不在乎,可蜀国眼下处境并不好,你也不在乎?”
朝夕静静看着商玦,实在不知道今日怎么说起了这个话题,她有过目不忘之能,现在却有些恍惚当初二人怎么说的,他是说了要铭文印册,要帮她助她,可这和最后是不是真的大婚简直是天壤之别,他帮她,然后她与她分享利益,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或许还走不到大婚那日便要散伙,朝夕一直以来抱着就是这样能共处一日就共处一日,不能共处就分割利益一拍两散的想法,眼下被商玦这么一问,她只觉得有些恍惚。
难道他们真的要大婚吗?
可在大婚之前她要做的事太多,而她的目的又绝非是大婚去燕国......
心底摇了摇头,朝夕对此是否定的。
可她又知道,若她和他的戏不做了,那燕国也就没理由帮着她了,哪怕有利益可分。
朝夕面上越是平静她心底便越是纠葛,商玦看的叹口气,忽然在她发顶轻抚了一下,“你为何不明白孤今日对你说着话的意思?”
朝夕坐在榻边,商玦站着,这样的高度差让他这一抚格外的顺手,朝夕一时未能躲过,只觉的发顶被温柔一摸,她觉得她平日里摸白月就是这样子!
还未来得及恼怒,商玦却又一问,她疑惑看着他,不知他为何说这话!
商玦眼底闪过无奈,咬牙道,“你知道幽鹿玦是什么东西,孤若非抱着做戏到底的心思怎么会给了你?孤知道你的性子,若孤今日将联姻之人变作自己你是一定要和孤一拍两散的,可你却不问......孤是要提醒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见朝夕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商玦忍不住又一把攥住了她下颌,“孤说过的话不会收回,孤说过要帮你要宠你也是真,而且,孤只会和你一人大婚,你可以放心。”
朝夕眨了眨眼,连挣脱商玦的手都忘记了。
他忽然撂出这么一番话是为何?!
商玦看她的表情看的直摇头,却用指腹在她下颌上轻轻摩擦了一下,语气温柔的几乎带着诱哄似得道,“往后有什么想法都要说出来,孤不能保证每次都猜得中。”
朝夕皱了皱眉,她在想她早前听到商玦说他准了联姻时是什么感觉,她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可却不是什么好的感觉,而商玦猜对了,若他和别人联姻,她会一拍两散!
朝夕将他连番的话串起来想一遍,只觉得哪里怪怪的。
而商玦落在她下颌的指腹又开始磨挲了,还朝着她唇角移去,朝夕也不知在克制什么半晌做不出回应,却听商玦叹息道,“孤觉得你分明是世上最聪明的人,可有时候又觉得你如此呆傻......”
他的手他的话瞬时将她敲醒,她身子后仰避开他的手,一抬眸瞪出去,却见商玦发现了什么有趣事物似得盯着她的左肩位置,她抬手在肩头一护,语气不善,“看什么?!”
她只以为是自己的衣裳有问题,却不想商玦忽然朝她左肩伸手,她以为他会动他的衣服或者头发,却不想他一下子抚上了她的耳朵,笑道,“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朝夕听着这话整个人先是一愣,随即满是不可置信的一把挥开了商玦的手,她眼底尽是愠怒,狠狠的盯着商玦,仿佛在控诉他的恶作剧!
商玦见她不信,眸光一扫看到了屋内的铜镜,他笑意渐深,一把拉起她的手将她推到了那铜镜之前,站在她身后道,“你自己看。”
朝夕双肩被定住,可她哪能随了他的愿,抬手便开始挣扎,她挣扎时候目光随之抬起,分明万般不愿去看,却还是在那镜子上一扫而过时刻意看了看自己的耳朵,这一看,她全身都轰然一声烧了起来,她是素来不会脸红色变之人,任何情绪都藏匿的极好,可是此刻,她那白嫩小巧的耳郭竟然真的无端酝着一层淡淡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