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上了战场！哪个不是这么惨？有什么好哭的？军医的荣誉呢？军医的素质呢？军医就是这么当的吗？”

“王博士，请您救他……”

“贱人——都是你害了他！你还有脸来？”

“都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为了你，品砚哥不会去抓侯爷！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还不去死！你快去死，快点给品砚哥偿命！你不死，我们恨你一辈子！”

“苏韵！我恨你——是你害了他！是你把他害成这样的！你还有脸来？你怎么有脸？你滚——我们没人想见到你！你滚！我恨不得立刻杀了你！”

“啪——”

“闭嘴！我不允许你污辱他！”

“李砚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是为了我吗？不是！他心里装着的是万千老百姓！当我知道结果时，我理解他的做法，我深知他会做这样的决定！如果换了是我，我也会与他做同样的选择！”

李砚的眼泪滚滚而下。是啊！她做了同样的选择！

“他一身正气，心怀天下！他选择牺牲在战场，我无话可说！只是韩烟你说他是为了我，我不能苟同！最初他是为了我才接手这个案子，但到了战场上，他不会念及儿女私情，不然他不会一意孤行，独闯敌营！当我们遇到危险时，最先想到的了逃跑，但是，他……做为军人！他选择的是冲上去！哪怕……前头只有死路一条，他也不会有半点退缩！”

“李砚！我知道，沙场征战身赴死，是你的荣耀！你若有半点私念，天下何人配戎装？！”

“你快躺好，手术马上开始了。”

“病人心跳异常，生命迹象减弱！”

“赝品——”

“病人心跳恢复正常，继续手术！”

“赝品，加油，我等你好起来……”

“医生！输血的速度变快了！”

“糟了！王博士，左心房血管突然破裂！”

“擦汗……”

“王博士，苏韵的血压在下降，是不是要停止为病人输血？如果再继续，有可能引起休克。”

“病人血压异常，生命迹象减弱！”

“我现在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我能坚持为他输血。”

“……”

“他还真是……片刻都离不开你呀。”

“我也离不开他。”

……

“苏韵！你有没有礼貌？曼姨跟你说话，你就这种态度吗？品砚哥现在生死不明，你在这装什么可怜？赶紧给我起来！别装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让人看了恶心！”

“你说什么？”

“1750毫升！是致命的！她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你知不知道？”

“苏韵！这个女生，她身体里近一半的血都流到了李砚的身体里，你凭什么指责她？她差点为了你的品砚哥死在手术台上！你呢？你为你的品砚哥做了什么？你除了在这里大吵大闹，还会做什么？”

“苏韵，她50多个小时没合眼，就为盯着那血量的输出。有几次，要不是她的提醒，手术都不会成功！”

“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没有苏韵，李砚早就死了！”

没有苏韵，李砚早就死了！

他以为……他与她在一起，他就是她的守护者，却没想到……他这个守护人民的特战指挥官，却一直被她守护着……

……

守护圣地，李砚从疼痛中醒来，身上的伤口叫嚣着痛起来。

小点点睡在他旁边，他伸手搂住他……直到现在，他才看清他的模样，小鼻子小眼睛，小嘴……粉嘟嘟的脸，很像小韵……小点点就是小韵生命的延续呀……

他伸出手指，捏了捏孩子的脸，“你要好好长大，像你妈妈一样坚强、勇敢，爸爸会照顾你的……”

三年，李砚精心照顾小点点，陪他玩，陪他睡，把他喂得胖胖的。

睡前故事，小点点问他，“爸爸，我妈妈呢？”

李砚就拿出漂亮的结婚照给他看，揉揉他的小脑袋，“妈妈在你梦里呢……”

偶尔出任务，也是全身心投入，从来没有出过错。

但是……所有人都发现他不一样了。

没有跟孩子和战友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变成另外一副样子，他不刮胡子，不见人，不讲话，目光空洞……有时候古董市场的天桥底下也能睡两个小时。

李旭还在废弃的砖厂里找到过他，“哥，你怎么睡在这？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李砚恍然回神，喃喃地说了一句：“垃圾堆肥……很不错。”

李旭看着他，流眼泪……

那个人回不来了啊！

他还带小点点去过玉滇，去往实验基地的路上，他满脸幸福地讲述他们相识相恋相爱的故事。小点点骑在他的肩头。

他扶着儿子的腿，“你的妈妈怀你的时候，拉肚子。我让她吃药，她说……怕对胎儿有影响。她一直挺着……疼得浑身哆嗦……”

小点点若有所思地点头，“我爱她。”

李砚动容，捏住他的小手，“妈妈是可爱的妈妈，是可敬的妈妈，你爱她是正确的判断。”

他又带着小点点去铭城，“你是在这里出生的，你妈妈和我抓捕恶魔杰克……差点在直升机上生了你。你的名字，李一铭，就是因为你出生在铭城。”

小点点郑重地点头，“妈妈爸爸和小铭铭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