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一惊:“小姐你在说什么?什么预兆?”
沈姝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问道:“玉儿,我且问你,那火焰,是否是如万千光索,瞬息腾转而至?”
玉儿一惊,道:“不错,正是如此。可小姐,你自小目盲,又怎会感受到光,知那火焰之形?”她一想,脸上显出欣喜之色来:“难道是,你的眼睛快好了?”
沈姝却是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她叹息一声,道:“那场大火前几日,我正在园中抚琴,忽然感觉到一阵恍惚之意,脑中竟缓缓现出耀白之光,腾转而来,但那光,只在脑海之中出现,我的眼前之景物,依然看不到半分。如此情形,持续片刻才逐渐消退,回至往常。我不知缘由,心下惶惑。但因着事出有异,难以形容,便没有同你说起。后几日,此情形反复出现了数次,到那日大火之时,我摔倒在地,周围炽热,脑中竟又显出那腾转的耀白之光来,那时我才隐约猜到,这应就是火焰之形了。”
玉儿惊诧道:“若那真是火焰之形,小姐你又怎能提前感到?那场大火来得迅猛,无人预料到,否则也不会沈家众人,除了你我二人之外,都入了那火海,殒身于其中。此事的确是极为怪异。”
沈姝点了点头:“我也想着这许是异数,断不该有下次才对,可在宸永客栈那日,我又出现了相似的情形。”
玉儿张大了嘴,只觉惊异无比:“相似的情形?是怎样的情形?”
沈姝说道:“那日你问我为何要深夜动身,正是因我午后之时,忽然感觉到脑中闪起两道白光,平行而至,疾不可挡,接着胸中闷痛不已。因着前面大火之兆,我心中烦乱不堪,知这也应是不祥的预示,恐有歹人想要加害于我们,那处并非久留之地,还是及早离开才是。而若是白日里结账动身,太易被人发觉,只有白日里不动声色,迷惑于人,而在深夜动身,才能多几分胜算。深夜结账之时,我问了那客栈中人,果然在午后就有人来问过我二人是否已经将房间退了。”
玉儿吓得站了起来:“真有人想害我们?可我们并未得罪于人,又会有谁与我们有仇,非要将我们置之死地?”
沈姝道:“我本也是极疑惑,但在这里病得浑浑噩噩之时,却忽然悟到了。”她顿了顿,又说道:“那想加害于我们的人,只怕正是那罗允。”
“罗允?”玉儿皱眉道:“为何是他?”她又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竟是他?”
沈姝点了点头。
玉儿一脸气愤,只道:“是了,我还说他为何死活不认我们是沈家之人,原来他是另有打算!”
那罗允是沈家商铺的总管家。沈家大火之后,她们二人无处可去,便去了沈家铺子所在之处,想要寻求帮助。可找到那罗允之后,他却非说沈家大火中无一幸存者,她们是冒充的沈家人,又要她们证明自己就是沈家之人。因着沈姝自小目盲,沈家有此女的消息一直未对外宣扬,她二人又未出过沈家,不认识他人,如何来证明身份?如此二人便被罗允给赶出了沈家铺子。现在想来,只怕是那罗允为了能够霸占沈家商铺,而故意出此言的。
玉儿越想越气,只道:“竟想杀人夺铺,真是卑劣小人!”说罢又自汗道:“若不是我们逃得快,如今只怕是已着了他的道。”
说着,玉儿又想起一事,问道:“那为何我们那日无法赶路,却是要在那林中隐蔽起来,还要藏在那伙恶人的附近?”
沈姝道:“留在那官道之上甚是危险,无论是追我们之人,抑或是杀人之人,只要看到我们,我们断是没有了活路,而在那恶人附近隐蔽起来,追我们之人就算是入林,看到他人火光,自会悄然离去。”
“原来如此。”玉儿极为佩服:“小姐真是聪颖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