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阵中凭借伤残之躯用巨力挑开城门,那时候他只为逃命,可是现在见到自己的病弱残躯,吕布几近要自刎身亡。
“人中吕布此称——恐怕今后再也不会有了吧,”吕布惨然一笑,面容之间无尽苦涩。
左腿已断,看着空空荡荡的裤脚,吕布胸腔无限愤懑。
这几日以来,高顺与其他亲兵一直昼夜不眠的服侍他,而且准备将吕布当做试验品的华佗也为此暂且拖延了离开这个小镇的时间,每日专程前来为吕布治疗——在没见证袁耀的医术之前,总不能让这哥们挂了吧。
其实,吕布除却自己的左腿断处十分疼痛,还有便是面色有些苍白之外,倒也并未有其他病症。不过重要的是心病啊。
吕布默默的坐起身来,掀开被角,默默的盯着自己的左腿。
“主公,传来消息称,文远现在与成廉、刘辟已经与刘备相战六日时间,刘备固守上蔡不出,但是伤亡依旧惨重,但我军的兵士伤亡,也是……”打探消息归来的高顺掀开屋门进来,面色微微有些凝重,见到吕布这副模样,本就略堵的胸腔突然间涌上一股气体,让高顺鼻孔一酸。
吕布依旧木讷不言。
片刻之后吕布才悠悠转醒,向着高顺淡然言语了起来,“什么?高顺啊,从今日往后,你便不用叫我为主公了,对了,而且张辽与刘备之战可以结束了,我虽然残废,但是麾下的将士不能随着我一同送死,还有,你和张辽看看投奔谁呢……”
吕布思虑了片刻,盯着高顺的目光看去,“对,现在四处为敌,都是我吕布之错,既如此,而现在四处诸侯的话,不是那袁耀一直对你二人感兴趣么,率麾下兵马前往袁耀帐下吧,袁耀年岁虽小,但是为人却甚是老练,争霸天下用人不疑,这小家伙倒也是一定会对你们委以重任的。”
吕布说话都东一句西一句的,根本没有条理性。
高顺的脸色刷的就变了。
“主公这是何意?高顺在并州时不过一草莽,幸得主公提拔,如今才统御麾下陷阵营,当初对抗异族,极尽胸腔热血,现在主公蒙难,我高顺怎么会弃主公于不顾呢?”高顺厉声说道。
忠心可炳,高顺言语木讷,但是一直以来对吕布的情意,那可真是拳拳之情。
吕布鼻孔一酸,“从军所为的是什么呢?封侯,身后事?你高顺现在守卫我,有何用处呢?”
“身后事是身后事,封妻荫子是封妻荫子,可是我高顺,唯求此心。”高顺神色一肃,向着吕布言语道,“况且,主公现在还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为何不寻求解决之道呢?”
“解决之道?”吕布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在笑高顺,还是在笑自己。
“腿都断了,还有何解决之道?”吕布有些微怒,即便是高顺,触他的逆鳞也是找死,何况现在吕布就认为高顺就是在耍他。
“难道陛下忘了当初虎牢关下,武安国了么?”高顺拱手一礼,重重出声,言语了起来。
“武安国?!”吕布悚然一惊,下一刻,一股灼热的暖流瞬间令他脑海之中充满了希望。
于此同时,久经人传的夏侯惇左目被袁耀用针灸之力逆天而造的消息,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然后便是那些关于袁耀的传说。
断腕再续,空眶生睛……
这一切顿时让吕布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袁耀?”吕布从嘴角之中艰难的挤出这两个字来。
这对于吕布来说,的确是希望,但是却让吕布有些难堪,毕竟前阵子才与袁耀之间大战一场,还因此差点被袁耀干掉自己的全家。
即便自己想要让袁耀帮忙,袁耀又会帮忙么?为他续腿,又有什么好处呢?
“可是……”吕布摇了摇头,“袁耀虽然或许真能行此事,但毕竟与我乃是敌人,又怎么会为我治疗残腿呢?”
吕布颓然的坐下,面色霎时间变得有些阴沉。
“主公,若是他时,定然不可,但是如今主公不只是仇敌,还是袁耀的岳父啊。”高顺顿了一顿,对着吕布言语道。“小姐与袁耀婚约,天下共知,而且如今小姐也在袁耀麾下,难道他还会反悔不成?”
“若是不试的话,主公难道就不后悔么?”高顺继续声嘶力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