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琳瑟缩了一下,突然尖叫道:“父亲,不是我,这全是杨晨兮的诡计,是她设计我的,是她让我以为把所有的水笼破开后,这水充满了整间屋子就完成九皇子提出的问题,这一切全是她的阴谋啊,与女儿无关啊…。”
“你毁了我的水笼?你毁了我两万两银子!你…。你…这个孽女!”杨大成语不成声,手抖个不停,也不知道是身上凉的,还是心疼银子疼的,还是被如琳这个草包气的。
“不是我,不是我…”如琳哪肯承认。
晨兮这时委曲道:“二妹妹,父亲常说错了承认就是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虽然做错了事,可是出发点是好的,也是为了替父亲分忧解难,可是错就是错了,怎么能错了之后却将过错推在我的头上呢?快向父亲陪个礼,有要这么任性了。”
如琳嗖得站了起来怒吼:“放屁!明明是你设的计,让我丢人,让我失了父亲的心,你却在这里装好人?你太阴险了,太恶毒了,杨晨兮你不得好死!你千刀万剐…”
“够了!”杨大成失望的看着这个从小捧在手中的女儿,他一直引以为荣的女儿没想到今日让他丢人!他冷冷道:“来人,将二小姐送回院中好好休息,没事不要出来。”
晨兮眼一闪求情道:“父亲,妹妹也是一时求功心切,她毕竟还小,还望…”
“不要说了。”杨大成打断了晨兮的求情,看向晨兮的眼神里却透了些慈爱,叹道:“你能爱护幼妹是好的,可是如琳太不长劲了,是该好好磨磨性了。”
如琳却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杨晨兮,你不得好死!明明全是你的错你却在这里充好人!”
晨兮泪眼欲滴,欲言还止了半天终于是叹息一声:“妹妹,看来你对我的误会太多了,等过些日子我再跟你好好谈谈吧。”
杨大成很满意晨兮的举动,待看到如琳一脸蛮横更是不愉,喝道:“还不把这孽女拉下去!”
“不,不,不要啊…。”如琳叫道:“父亲,您要相信我,我真是上当的啊,对了,我有证人,我有证人,证明这全是晨兮的主意啊…”
杨大成根本不理她,就要挥手让人把她抓走。
这时媚娘突然从园边转了出来,惊恐地叫道:“将军,将军…。”
晨兮的眼一缩,淡淡地看了眼媚娘。
今日媚娘上身穿一件百花淡紫外衫,上绣细碎千蝶图案,下穿一件黑镶金百折细绢丝玲珑罗裙,腰间系一根碧玉丝绦攒珠缎带,她头发高挽飞云流髻,发间斜插一根七彩孔雀百花钗,细密的珍珠流苏随着她袅袅之姿,轻摇慢晃,显得摇曳生姿,美得妖娆。
“何事这么惊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杨大成见竟然是自己的爱妾媚娘不顾礼仪跑了过来,心中大怒。
媚娘不急着回答,而是先对着几位王爷恭敬的一礼,司马十六巍然不动,眼睛却看也不看,仿佛没看到这人般。
司马九则跳开了身子,冷声道:“本皇子是什么身份也是你这种人能见礼的么?”
媚娘脸色一僵,却仍是彬彬有礼地对着司马琳行了个礼,司马琳淡淡一笑,依然儒雅万分道:“起来吧。”
媚娘才对杨大成行了个礼,再对晨兮和如琳行礼。
等一切做全,她走到了杨大成的身边,笑盈盈的站在那里。
晨兮淡淡道:“今日贵客在此,媚姨怎么不在后院呆着?”
言下之意是媚娘不知身份冲撞了贵人了。
杨大成脸色一变,看向了媚娘眼神有些不善了,这女人可以宠,可是侍宠而骄就不行了。
媚娘并不现出诚恐之色,只是妙目看向了杨大成,美目是流泄出担忧之色:“将军,妾身自知身份低微,绝不敢僭越半步的。实在是这些日子将军常说自己火气太重,妾身于是查了些古医书,知道金银花可以安神清心,可巧知道这园中就种了金银花,就合计着采些回去给将军泡些茶水,没想到刚采到了一半,就被二小姐的尖叫声吓到了,妾身想着将军还在大厅里,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担心,所以拼命冲了过来,现在看到将军安全无恙,妾身才放下心来,妾身这就退下。”
听到媚娘的解释,本来还心中不快的杨大成眼中现出了温柔之色,他点了点头道:“你有心了,既然知道本将军无事,你快下去吧,免得冲撞了几位王爷。”
“是。”媚娘乖巧的点了点,躬了躬身就要下去,眼尾看到如琳时,突然道:“将军将军,既然二小姐口口声声说有证人,不如让二小姐把那人唤来可好?免得传了出去说咱们将军府里只顾着大小姐,苛刻二小姐。”
“嗯?”杨大成怀疑的看向了媚娘,冷声道:“你这是在告诉本将军该怎么做事么?”
媚娘一惊,连忙跪了下来,露出惊恐之色:“妾身不敢,妾身不敢,请将军恕罪,实在是妾身看二小姐年纪小小这般可怜,心生不忍,只想替她求个情,希望将军给她个机会。将军不是说就算是犯人也有申辩的机会么?何况二小姐还是将军的嫡亲骨肉?”
听了媚娘的话,杨大成迟疑了一下。
就在这一迟疑间,如琳看到了曙光,她哭着爬到杨大成身边,抓着他的下摆求道:“父亲啊,您要女儿死女儿一定毫无怨言去死,可是女儿是您的骨肉,继承了您的铮铮傲骨,女儿了您的铮铮傲骨,女儿怎么能不明不白的受这冤屈呢?何况今天还有三位王爷在些,女儿受了不白之冤是小,这让三位王爷不明不白的受了委曲是大啊,肯请父亲让女儿说个明白!”
杨大成听了不禁动容,神色不定地看向了晨兮,他也知道晨兮一向聪明,与如琳未必是很相亲,难道这真是晨兮设计了如琳么?
他想得比较深远,他想到了是不是晨兮利用如琳这手有意让他出丑,从而报复这十几年对林氏不闻不问的行为!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厉,他绝不允许有人敢暗中算计他!
于是沉声道:“如琳,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琳听了大喜,知道父亲这是相信了她几分了。
晨兮则漠然的站在那里,神色淡淡,对于杨大成的贼心狗肚肠,她早就了解的很清楚,所幸她确实想出了办法,这如琳就算说破天去,只要她拿出真的好办法,杨大成也只能是半信半疑!
这时如琳已然一五一十把如何找丫环偷听晨兮与春儿的话说了出来,说自己全是听了晨兮的主意才想到把水笼截了放水的,所以这一切根本就是晨兮有意设的计。
杨大成听了更是疑惑了,看向晨兮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扑哧”司马九不禁笑了出来,讥道:“杨大将军,恭喜啊,恭喜,本皇子要向你道喜了。”
杨大成一头雾水,不解道:“九皇子玩笑了,不知道本将军喜从何来?”
“你们杨家出了个比国师还厉害的占术师,本皇子还不该恭喜你么?”
“哪来的占术师?”杨大成更奇怪了。
“远在天边就在眼前!”司马九拿起了折扇,风流肆意的拿着扇尖指着,他的扇尖一个个的划过所有的人脸,引得杨大成一阵心跳,最终那扇尖定在了迎风而立,一身清逸的晨兮身上。
顺着扇头看到气定神闲的晨兮,杨大成的眉几不可闻的皱了皱,别过眼对司马九陪笑道:“九皇子真是玩笑了,小女怎么可能与国师相提并论?怎么又成了占术师了?”
司马九脸色一变,冷然道:“谁跟你开玩笑?本皇子说你们杨大小姐是比国师还厉害的占术师,她就是!”
杨大成脑门一黑,跟这个喜怒无常的司马九讲不清,只得敷衍道:“好吧,九皇子说是就是了。”
“哗”司马九折扇一甩,甩出一面雾色扇面,扇面半掩半露他妖邪冷冽容颜,他一字一顿道:“杨大将军这是在敷衍本皇子么?难道本皇子在你的眼里就这么可以护弄么?”
杨大成一阵冷汗,连忙道:“不敢,不敢,还请九皇子替末将解惑。”
“哼,杨将军,你真是长久不带兵脑子有些迟钝了!”司马九说完看了眼如琳寒声道:“杨二小姐所说的话每一言每一句全是胡说八道!”
如琳一急:“九皇子,您怎么能这么说臣女?臣女要有半点虚言不得好死!”
杨大成本来有些动摇的心又偏向了如琳,看向司马九道:“末将愚钝,还请九皇子示下。”
“杨大小姐要不是能掐会算,又怎么知道在花园中有二小姐的丫环在偷听?好吧就算她知道有人会偷听,又怎么会知道二小姐会把这个办法告诉杨大将军?好吧,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二小姐把这个办法告诉了杨将军,那告诉就得了,大小姐又怎么能算到二小姐会亲自操刀水淹大厅呢?大小姐要是这么能算不是比国师还厉害的占术师又是什么?”
晨兮听了低下了头,肩头微颤,在外人看来是委曲的,其实她是在笑,笑颤的,这司马九真是配合默契啊。
杨大成一听又觉得如琳明显是栽赃晨兮了,于是怒目而视斥道:“如琳,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如琳一愣,随后又叫道:“父亲,分明是杨晨兮了解了女儿的为人,所以才设下了计。”
司马九冷笑道:“既然这样你更别怪大小姐了,谁让你是个草包呢?明知道别人给你下套,你偏要往里钻?现在出了事了倒还把责任推给别人了?别怨天尤人了,要怪就怪你太蠢了,真是愚不可及!杨将军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可悲!”
杨大成听了老脸通红,是啊,就算是晨兮布了这个局,也得有如琳这个傻瓜肯入局才行啊?
这时晨兮做出了可怜之状,连忙申辩道:“不是的,父亲,不是女儿设的局,女儿根本不知道有人偷听,当时也是跟春儿在商量这个办法,哪知道有人听了去告诉了二妹妹呢?这也不能怪二妹妹,要怪只能怪那个传话的丫环,分明是有意离间我们姐妹的感情!”
杨大成听了正中下怀,要是如琳这个蠢笨的名声传了出去,将来谁还敢娶如琳?到时他不是少了一份助力么?这个罪名当然是由一个下人来承担更好。
于是厉声道:“如琳,到底是哪个吃了熊心貌子胆的奴婢敢挑拔你们姐妹的关系?快把她杖毙了!”
如琳一急连忙求情道:“不要,父亲,不是贵儿做的,这真是杨晨兮有意的!”
“你还说!真是孽女!”杨大成气得恨不得又一巴掌打过去,这个女儿真是傻到了透了,这会还在争什么?她难道不知道越争越对她名声不利么?
晨兮眼一闪,唇间擒着笑,如琳,说吧,多说些,你越多说,父亲越对你失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