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流五味杂粮,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那种无言以对的愧疚,那种对与错的挣扎,那种信与不信的摇摆不定。慢慢的,寒气也传到了他的身上,这种惊人的温度,不知道在她体内隐藏了多久,他慢慢的调理,想用自己去温暖她。
缘空见他内力深厚,直点头佩服,青年才俊果真不一般,年轻有为啊。想世人皆以文为生,习武之人成为粗鄙蛮人,不得人心,而这位公子是文武双全,也算是可塑之才,南朝要多出这样几位少年英雄,也不至于武林邪派居多,以邪治正,只为声名远扬,简直是浪得虚名。
待紫萝有所恢复,安陵流郁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方丈命人送来了补物,分别喂二人吃下,才对安陵流郁致谢。“若不是得公子相救,我禅业寺可要背负一条人命了。”
安陵流郁盯着紫萝的睡颜,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她脸上,镀上温柔的色泽。如果这一刻能永恒多好,只要她能这样安安静静的幸福着,他这样远远的看着也好,可是再也回不到过去,更不会有任何的进展了。
“不瞒方丈,其实这位姑娘。。。”他顿了顿,改口道:“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应该是在下感谢方丈才是!”
“如此说来,当真是缘分啊。”二人走出禅房,以免扰了紫萝休息。
“方丈大师,我朋友的伤势怎么样?”他说出这句话时极为不自在,或许他完全忘了自己下手的轻重,忘了他所持的那柄宝剑。
方丈叹息,“若非有神医搭救,这女子估计在受伤后半个时辰就会死。依老衲之见,这姑娘似乎在练一种“八棱龙”的武功,她内力深厚,但是从被寒气反噬来看,她尚未练到最高层就因为走火入魔遭到反噬,筋脉断裂,继而又被人震伤了五脏六腑,那剑伤若要再偏一些,恐怕她就没命了。”
听完,他莫名的涌上一股怒气,恨不得拿剑杀了自己。他记得自己说过她滥杀无辜,说过她是自己的耻辱,也给过她一掌,并刺了她一剑。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他仰头不语。“方丈大师,如果一个人走火入魔却杀了无辜的人,这个人会不会得到宽恕?”
方丈一听,这才想起前些天魔女一事,“难不成这姑娘。。。”
安陵流郁点点头,“这姑娘就是被我所伤,我以为她必死无疑,可是她又活过来了。”
“阿弥陀佛,老衲只是一介凡僧,自无法判之对错,杀人自是她之过,但事出有因,这也不是她的本意,所以简而言之是她的另一种错,凡事太执着,才会迷失心智。”
这么说来,她那天倒是像追杀一群松真堂弟子。这件事的缘由尚未查清,他便已经私自给她定了罪,而且是不可饶恕的死罪,什么匡扶正义,自己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自命不凡的小人。
见他心有不安,缘空拍着他的手安慰道:“施主不必自责,你原本也是想救那些无辜人的性命,不得已中伤她,施主能大公无私,也算得上是坦坦荡荡的君子了,凡事有因有果,这姑娘与你同一天到这来,也可能是上天的安排。”
如果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无论付出多少,他都要救她回来。可他不知道,她就是不愿醒来,无法放下他给的伤,连带那些所有的痛苦回忆。
松真堂这两日便要前往武林大会了,这么庞大的队伍去界都至少要十天,洛万舟与橙妍便埋伏在山脚下。待那严卓凤出来,洛万舟看清了她的面容,腰间别的玄天索正是自己送给她的。若非这玄天索,她应该也抓不到笨徒弟他们吧?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了他们。
玄天索是他亲自所锻,跟一个有名的铸剑师一起,那铸剑师本不想造这么个玩意,但他却要出其不意,“我见这铁链甩起来甚是威武,不做成武器可惜了。”他当时便是这么劝服他的。恰好严卓凤是个精灵鬼,喜欢以袖中白绫为致命武器,两人师徒一场也就将这武器送给她留个念想。
玄天索,坚硬无比,轻而有力,通常是暗地伤人的制胜法宝,若是两人比武,重叠可做刃剑,本来两端就是相互融合的,无论是链状还是剑状,自身便是威力无穷。
“你在这等着,我上去会会我那徒弟!”
橙妍点点头,慢慢退出了山脚。
洛万舟装作路过此地,大摇大摆的走到门前,那守卫立刻就拦了上来,“敢问阁下是何人?”
“叫严卓凤出来便知我是谁了!”
“大胆,我们少主岂是你相见就见的!”他俩拿未出鞘的剑拦住他。
听到动静的严卓凤又折了回来,看见门口的洛万舟时,忙单膝跪地,“徒儿参见师傅!”
那两弟子吓了一跳,也随她一起跪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前辈勿怪!”
洛万舟不屑的看了眼他们,自来熟的进了松真堂的总舵,严卓凤欣喜的跟在后面,“师傅,这些日子不见徒弟可想你了。”
“是吗,我见你回了家当了少主也挺风光的,说不定早把师傅我老人家忘得一干二净!”
严卓凤假怒的摇摆着他的衣袖,“师傅就会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