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自表名讳,梁安却惧在心,虽说见其执掌吞天已有猜测,但直言而述仍感大惊。“‘魔君’沈时安?!”
“正是。”
“家师身创,便是拜你所赐!今日……今日我……”
“你想报仇?可惜啊,老夫虽朽,却仍非你所能敌。”沈时安遥遥一笑,仿度无觉身后杀意,只是眼看石生,为何此子闻名依能无动。
梁安教人嗤语,气闷难鸣又觉窘意。随即混哼一声欲抢身侧图夺吞天,再行另策。可魔君杀心不动,旁人未必相从。这厢脚下方踏,一只手掌已扣咽喉。堂倌怀抱酒坛,无声蹿其身后,只消妄动,定予破喉。
“黄束,不得无理,你且退下,我与二位尚有话语。”听言,堂倌稍有犹色,但主家既语怎与不从,只好撤去扣掌缓身退入堂中。
“倘若老夫未曾猜错,小友之师当是‘傲郎君’暮霜?”梁安心知今日插翅难逃,便同俎上之鱼,是以如问只作不答。沈时安见他模样,随笑道:“令师虽伤我手,但其中因由不知小友愿闻?”说罢,已然立身梁安身前。
石生正坐,眼目大睁直似惊愕在前,只因座上一抹浅影化去,竟是残像!“只怕这等身姿方才称得‘幻身’之名!”
沈时安轻执梁安手腕,拉踱桌前落座,一手抚剑欲道,可石生却岔口言:“前辈乃是沈家家主?”
“家主……已近四十载,未曾听言了。”
“那前辈当知沈家灭门之事?”
“似乎小友与我沈氏颇有渊源,不知何故?”
“何故?……哼哼,想不到当年沈家第一人竟是无情之辈,小子领教了!”
“小友激愤,想必有情。但老夫所行却为尔等无知,不如,便述往话,亦算你我交情。”沈时安沉吟少许,转目梁安,悠悠说道:“当年事,想来小友亦闻,只是道听途说未必如实,今日正将郁疏。”
……
当年,暮莲随与四名弟子下山历练,时年不过双十之龄,一心卫道心思无邪。又因宗门高徒,行事显露,不出年许已具薄名。
一日,绿林强匪劫道,尔因贪图商眷美色狠施辣手。暮莲等人偶遇,自予不平,援以一道。谁料,此间杂乱不过假作,只因众人张行,已教左近恶徒闻予,欲除博名。是以一入战团,便现凶危。虽然五人均负巧技,但众围难敌,渐落下首隐有不支。恰时,一道人影远至,援于危难。最终,残匪败逃,众人亦得性命留存。暮莲对此甚是感激,欲询名讳,以兹来报。可来人却少言语,只作一告,匆匆行往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