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云妈妈之言,沈氏自是坐不住,立即起身下了马车。
齐妙黑眸微微眯起,也紧随其后下车。
此地乃是一个集镇,地处灵山寺山脚下。
灵山寺香火鼎盛,****皆有香客前来礼佛求平安。
远道而来的香客们多在此地歇脚打尖,茶馆酒肆客栈林立,各种招呼吆喝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佛山脚下本该安宁祥和,可此刻却发生着极不和谐的场景。
两个相貌猥琐的壮汉,正狞笑着拖拽一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边挣扎一边呼喊着救命,俏美的面上眼泪滂沱,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绝望的看着众人。
此情此景看着真令人揪心和不平。
倘若齐妙不认识小姑娘,恐怕早就冲上前去将壮汉三拳两脚给打趴下了。
可现在她只是冷眼看着他们闹腾,面上不见半点同情之色。
她冷漠无情,毫不知情的沈氏却不淡定了,她对云妈妈使了个眼色。
云妈妈立即带人三两下将几个壮汉给收拾了,被押在一旁准备送去衙门。
被救的俏美小姑娘面上挂泪,立即跪下给沈氏磕头,“多谢夫人救命之恩,我愿为做牛做马伺候您一辈子。”
“姑娘快起来说话,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氏温和的问道,并准备去扶那小姑娘。
可齐妙却牵了沈氏的手,不让母亲去扶小姑娘。
“花语。”小姑娘回答。
齐妙眸子一寒。
虽然她早认出小姑娘是谁,可真的听小姑娘亲口说出姓名时,她还是忍不住心中滔天的恨意。
花语!
就是那个前世她视如心腹,后来却亲手给她下药的花语。
前世和花语相识并非在此。但场景差不多,这回是卖身葬母,前世是卖身葬父。
等等,我若没记错的话,白莲曾说过,花语是她表妹。
从前世的种种可以分析得出,花语应该是白莲和徐澈早就设下的一枚棋子。就是为了对付自己的。可今生白莲已死,花语为何又会出现呢?
而且花语出现的地点也太巧合了些,据我所知。她并非此地人呢,怎会在这卖身葬母?
齐妙心中不由生疑。
她看向花语,指了指旁边用席子裹的人,问道。“请问花姑娘哪儿人?那就是你母亲吗?因何而死?”
“回小姐,民女乃是陈州人。与母亲前往京城寻亲,路过此地银子被人偷了,母亲一急之下旧疾复发,然后就……
民女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谁料到……”花语话还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沈氏听了花语所言。更是心疼。
嗯,理由与前世是一样的。
祖籍也对。
齐妙在心里暗想。她又问花语,“花姑娘,不知你娘患的是什么病?”
花语大概是没有料到齐妙有此一问,稍微沈默了下答道,“胸口疼的老毛病。”
齐妙看向沈氏,说道,“娘,咱们请衙门仵作来验下吧,如今这年头骗子可不少,谁知道花姑娘所言是真是假呢?”
她还没想好到底如何处置花语。
自然不会将花语带回府,可将她留在外面同样也不放心,最好得想个什么法子让她永远无法再作恶。
当然,如果她能证明现在所说的话全都是真的,念在她今生还未行恶的份上,可留她一条性命。
对女儿的提议,沈氏鲜少拒绝。
这回她依然点头道好。
看花语说得这般可怜,沈氏已经动了恻隐之心,有心将她带回侯府,但是带一个陌生人回去,她也得慎重。
齐妙这提议甚好,可判断花语所言是否为假话。
花语心中大惊,忙道,“夫人,小姐,民女所言句句为实,我娘是民女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民女实在是不忍心看娘死之后还遭那罪……”
这是变相拒绝验尸了!
“唉,我还想着要是证明花姑娘所言属实,我们就带花姑娘回京城呢,如此花姑娘不仅有个落脚之地,不用风餐露宿,也无人敢再欺负你,同时我们也可帮花姑娘寻亲戚。
既然花姑娘不同意,那便罢了。”齐妙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说道,
然后她看向沈氏说道,“娘,我们赶紧回去吧,时辰不早了。”
沈氏见她这样说了,便将带花语回京的念头压了下去,温柔的点头道好。
花语见正欲离去的齐妙母女,很是后悔。
嗨,早知道这样,先前就该打听清楚席子里那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今日这机会一旦失去,往后再想进侯府可就难了。
哼,也怪表姐太说话不负责任,说什么齐三夫人与齐五小姐心地善良,很容易哄骗,现在瞧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啊啊,现在要怎么办才能让齐三夫人她们相信我呢?
“让开让开!”
就在花语后悔焦急,齐妙和沈氏准备离去时,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并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然后齐妙看见了纪陌。
纪陌骑在马上,正面带温暖的笑容对她凝望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齐妙的心莫名跳动厉害。
这还是接到赐婚圣指后初次见他,心中的感觉很复杂。
有喜有忧有羞有意外……
纪陌并非一人前来,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看他们穿着应该是衙役。。
还有秦丝的师兄初五也来了。
纪陌伸手指向哭得梨花带雨的花语,对初五说道,“那就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花语,给本王拿下。”
“是,九王爷!”初五郑重的点头。然后带人奔向花语。
花语的胳膊瞬间便被人桎梏了。
她也懵逼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她何时变成了朝廷通缉犯,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花语惊恐之后便是为自个儿喊冤求情。
初五指了指那具裹在席子里的尸体,问,“那是你什么人?”
“是……是我母亲?”花语的声音有些发虚。
“呵呵,符离镇苟员外去衙门报案,称他府上有个婆子莫名失踪了,据衙门调查发现。那婆子的尸身就在那席子里。”初五冷笑一声。
他手一挥。立即有个衙役带着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男人来到裹花语‘母亲’的席子旁。
衙役将席子揭开,中年男人面带恐惧之色。壮着胆子看了一眼,然后对初五说道,“禀五爷,死者正是敝府的王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