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房,苏堇情绪有些抑制不住,眼眶湿红到难受的哭起来。金卡紧紧拽在手中,就像握着什么将要失去的东西,她也希望这些钱能够买走一切,但是,可能么?
心丢了,是找不回来的。
孟岩说得对,予笙什么都不缺,同样的出身,最后的命运却大不相同。
为什么呢?
予笙明明不爱谈枭,她不屑做这个谈太太,既然如此,又何必霸占着这个位置不放?
不公平,有些事,真的很不公平。
乔予笙停在床沿边,察觉到苏堇正抬手抹着眼泪,她面色诧异,不由担心起来,“小堇,你怎么了?”
苏堇随手抽出柜子上一节抽纸,擦向眼角,“我没事。”
“有什么事你可以同我说。”
“予笙,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麻烦你。”苏堇哽咽着,声音越说越沙哑,似是隐忍许久,才将情绪爆发。
乔予笙见状,更不会放任着她不管,“小堇,你是不是不拿我当朋友了?”
苏堇摇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乔予笙越发着急,经过再三询问,苏堇这才说出实情,“予笙。”她坐在床沿上,一双手捧住脸,只有零碎的嗓线遗漏出,传进乔予笙耳膜内,“我被谈老大抓来这个把月,OM那边的工作早就丢了,因为是无故矿工,公司档案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往后要再去面试别家上市企业,已经很难了。本来在七号院帮佣,我还能勉强有个落脚点,这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乔予笙挨在她旁边,听见苏堇这么说,她心里充满愧疚,“小堇,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予笙,你别这么说,你本来就不爱谈老大,选择自由是应该的。”苏堇斜过脸,泪眼婆娑睨着她,“如果换作是我,你也会那样支持我的,对不对?”
乔予笙点点头,毋庸置疑,这是肯定的。
“就是啊。”苏堇扯出抹笑,“不管为你忍受怎样的苦,我也愿意,就像你一直无条件维护我那样。”
“小堇……”乔予笙眼周泛起淡淡的红。
她同苏堇一块长大,从幼稚园到高中,再到踏出社会的门槛,这么多年,两人之间的友谊深厚无比,乔予笙总是很庆幸身边能有个这样默默的闺蜜,“谢谢你。”
“傻瓜。”苏堇帮她拭干眼泪。
谈枭长腿刚走进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姐妹情深,男人薄唇勾起嘲讽,手中端着的瓷盆啪地砸在地板上。
清脆声尖锐刺耳,屋内两个女人吓得惊忙回头。
谈枭单手插兜,飞起一脚踹开盆沿,装在里头的衣服被倒扣住,撒了一地。
苏堇定晴一看,脸色骤变。
谈枭抬起右脚,雪亮的黑色鳄鱼头皮鞋踩住盆底,“说说看,这几件破东西是不是你的?”
乔予笙站起来,那几件衣服小堇经常穿,她都认得,“你在哪里找到的?”
“哼。”谈枭扬了扬下巴,“你自己问她。”
乔予笙不明所以,视线又转至旁边,“小堇?”
苏堇单手撑住床头柜,一个很简单的起身动作,她似是花了很大力气。她一头短发,披到肩膀,斜下来的刘海恰好遮住了半边脸的神色。苏堇抿着唇,抬手将耳发别开,露出整张脸的轮廓,“谈老大,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问我?”谈枭一个眼神剜过去,苏堇不敢看,只是将视线往下垂,倍显无辜,“我是真的忘记自己放哪儿了,四处都找不到,这几件衣服的款式是我最喜欢的。”
男人一瞬不瞬盯着她,“是吗?”
苏堇急得又要哭,“我说得都是真的。”她眼含温热,找来乔予笙求助,“予笙,你要相信我。”苏堇上前抓住她的手,乔予笙不想看到她如此伤心,回握过去,“不过就是丢了几件衣服,不偷不抢,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堇抹着眼泪。
“笙笙。”谈枭眯起左眸,茶色潭底讳莫如深,“她把衣服藏在我的阁楼上,那个地方没几个人敢进,是最不容易被察觉的地方,你懂么?”
“小堇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乔予笙同他对视,“又不是多贵重的物品,而且,衣服本来就是她的,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谈枭眉峰蹙紧,一张脸,阴鸷逼人。
“原来在阁楼里。”苏堇赶紧摆出个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起来了,前天我打扫过阁楼,当时我是想着打扫完就顺带将衣服拿到顶楼去晒,索性将洗好的衣服放在旁边,结果忘了拿出来,对不起,我太疏忽大意了,害得予笙白帮我找了半天。”
乔予笙扫了眼地上,洗干净没有晒过的衣服都会留下痕迹,霉味很浓,苏堇并没有撒谎。
显然,谈枭也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