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光线不算强,一盏迷幻的巫师灯照耀在头顶。
男人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入暗。
乔予笙看到一道暗影斜抻到旁边,谈枭薄唇浅漾,露出些许阴柔,细长的眼尾,内勾外翘,每一个动作都展现的很是好看。
乔予笙目光细腻的凝视他。
谈枭向她招下手,“过来,我告诉你。”他想要她主动靠过去,乔予笙犹豫着,也就那么做了。
她脸蛋凑近,陪着他一块隐进黑暗。
男人一手将她揽过去,让乔予笙浑身紧贴到自个儿胸前,她鼻尖划过他嘴角,闻见谈枭身上一股好闻的味道。
性感,诱人,介乎于烟草香之间。
浓烈的男人味,充斥鼻腔。
乔予笙一阵惊慌,抓住玫瑰隔开中间的位置,“你说啊。”
“让我亲下。”
谈枭提出无理的要求,他心想着依她个性该是要拒绝的,想不到乔予笙若有所思片刻,主动送上双唇。
啵儿~
软绵绵一个香吻。
男人有些意外。
乔予笙张嘴,“行了吗?”
“当然不够。”
得寸进尺。
好不容易把她骗到这儿,怎么可能轻易放开?
狼,都是喂不饱的。
谈枭倾过来,乔予笙猝然起身,两腿还未站稳,男人已先一步握住她胳膊往旁带去,乔予笙顺势栽入沙发,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强健的体魄,紧紧将她压在身下,乔予笙动弹不得,散落的玫瑰花瓣凌乱一地,最后跌落在地上静静躺着,她就知道他会来这手,说什么心平气和,不该信。
“谈枭,你又想来强的?”
男人举起她双手按在两侧,“合法。”
乔予笙握紧拳头,纵然再怎么使劲,也敌不过一个健硕的男人,“你忘了我们今天见面的目的了么?”
谈枭坐在她腿上,笑意邪魅,淬得一对眼眸茶色更浓,“忘了。”
“……”
他还真敢说。
乔予笙气结,“起来!”
“笙笙。”男人勾笑,内眼尖而深邃,眼尾细而略弯,他的眼型似若桃花,近乎完美,“这三十多天,我还真够想你的。”
乔予笙手腕用劲,始终睁不开束缚,一缕灯光从男人细密的短发间穿过,洋洋洒洒落在她脸上,乔予笙仰起头,脖子白皙水嫩,每一寸都是诱惑。
谈枭喉结轻滚,潭底的视线烧灼起来,越发沸腾。
乔予笙别开脸,“我怀着孩子,你别乱来。”
“摸摸还不行了?”
“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老公在,喊谁呢?”他高举她一双手,左手虎口一把攫住,腾出的另一手掠过她衣角,微微朝上。
乔予笙情绪激动,脸颊火辣辣的,“不要脸!”
男人唇瓣浅弯,“手感还是这么好。”
“谈枭!”
“多喊几声,越听越好听。”
乔予笙气得不行,现在的模样就像沾板上的鱼,任由宰割。
她平躺在沙发内,整个后背因承重而下陷,男人似乎并不满足于这种需求,干脆撩开乔予笙的裙底,手掌探入,在她肌肤上带过一阵温热。
乔予笙羞愧难当。
眼角逼出一滴泪,她不再奢望能从谈枭手心挣开,摊开身子,乔予笙闭上双眼,像根木头似的软下来。
察觉到她的身体变化,谈枭顿住动作,茶色眼眸极深,似要将人卷入一般。
“我的触碰,让你这么难受?”
乔予笙面前黑无源头,她不愿睁开眼,冷笑道,“是。”
一个字,锋利成剑,狠狠刺进男人胸口,四处搅拌。
“看着我!”他拉起乔予笙上半身,目露凶光,“我们之前做的爱还少吗?”
“那只是你一个人在享受而已,我没有。”
谈枭眯着左眸,唇色绷直,薄成一条线,稍微拉扯,那根弦随时都有断掉的可能。
“乔予笙,你是吃准了我爱你,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是么?”
“我不稀罕你的爱。”她嘲讽道,“令人恶心!”
谈枭潭底逸了抹狂狷。
她的目光直视过去,“谈枭,你痛了吗?”
原来,你也会痛。
一个没有心的野兽,能尝到这种滋味,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痛又如何?
她痛的时候呢?
男人瞳仁内,一块块温热碎掉,被阴鸷和嗜血所覆盖。
“哼。”
他伸手一推,倾身站起,乔予笙重新栽回沙发。
地板上的玫瑰变成种讽刺。
谈枭一脚踹飞!
花瓣破碎,惨不忍睹。
“你不就心心念念着宋贤吗?”
乔予笙坐起来,雪地靴平踩在地板上,“我和你之间,别总是扯上别人。”
谈枭一根一根捏响指关节,俊脸呈现无情的血色,恶魔的秉性暴露无遗,“是不是宋贤死了,你的心才能看见我?”
“谈枭!”
乔予笙赫然立起,伸出双手推下他,“你这个疯子!”
男人退后两步才停稳,“我他妈早就疯了!”
“同你在一起,我无时无刻都觉得沉重,你明白吗?”
谈枭漾起冷笑,右手放回裤兜中,“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沉重么?
道你为什么会沉重么?”
乔予笙扬起泪眼。
谈枭抿唇,“因为我的心在你身上,你不愿意把你的心给我,便要承受两倍的重量。”他挑了挑眉,左手伸出,“乔予笙,你想过的轻松,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你的心放到我这里,这样我们之间,都会平衡。”
她视线垂下,盯着他递来的玉手,男人的掌心白皙干净,纹路清晰。乔予笙知道他的手金贵,握起来时,里头装的便是权势。
她只消把手放上去,就什么都有了。
男人靠征服天下而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而赢得天下。
乔予笙低着头,刘海散下,素面朝天,身上的韩版宽松毛衣长至大腿,将她紧紧包裹在萧瑟中。
“笙笙。”谈枭冷不丁开口,眸底的斑曜满满溢出,攫住乔予笙脸上的倔强,“我把所有骄傲和自尊踩在脚下,换你的回眸一笑,好吗?”
他性感的嗓音,柔情似水。
乔予笙一怔,面色晦暗不明。
“让我放手是不可能的,你只有这一个选择。”
乔予笙偏过头,谈枭却并不给她逃避的机会,甚至霸道的抓住她,带入怀中,“你总说我没有心,那么你呢?”
她下巴靠着男人肩膀,双手无力的落在两侧,似乎花了很大勇气,才开的口,“让我想想。”
谈枭扬起笑,勾勒在嘴角很淡很淡。
的确,女人这种生物,只要他想,只需勾勾手指,要什么样有什么样。于她们而言,能够爬上他的床,多么值得炫耀。
独独,没有乔予笙。
他最想得到的那个,不在名单中。
“你的心,真的捂不热?”
乔予笙闭了闭眼睛,“我不知道。”
“没关系,冷的我也要。”
回去路上,漫天雪花飘落,谈枭认真开车,一双眼盯向挡风玻璃外,乔予笙侧身靠着窗户,显得疲惫不堪。
某些时候,人都是这样,不到黄河不死心。
未逃出七号院之前,她始终心存侥幸,对离开他抱有希望,可经过一番尝试之后,才发现,兜兜转转不过枉然。
现在,她的双脚已经踩到黄河尽头。
不管她怎么努力,都难逃他的五指山。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精力早就耗尽,过多的挣扎,换来的只是更加绝望。
这次逃跑,让她完全认清了这一点。
南城都汇,谈枭在辅道内停住车,“你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