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都汇,电梯公寓。
魏痕领着乔予笙上了十六楼,王秀兰听见敲门声,透过猫眼看了下,赶紧将门打开,“予笙!”
乔予笙抱过去,“姥姥。”
一股情绪涌上来,王秀兰鼻翼酸楚,眼眶忍不住红了。
“傻孩子,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同姥姥说?”
乔予笙泪流满面,“姥姥,对不起。”
魏痕杵立在一棵盆景旁,身影被走廊的灯光拉得极长,他注视着乔予笙削薄的肩背,一对锋锐的瞳仁变得明亮。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次,他想……
她,一定会是他的。
又或者,现在一切都还不算晚。
进了屋,王秀兰把煮好的茶水给魏痕倒上,乔予笙双眼红肿,目光空洞地定在一处,王秀兰看着心疼。
“饿吗?”
乔予笙摇摇头,“不饿。”
王秀兰没再多说,背过身去抹了下眼泪,强颜欢笑,“你们聊,我去厨房弄些水果。”
乔予笙目视王秀兰身穿棉褂的背影,心底顿觉悲恸。
“我不该连累姥姥。”
魏痕手掌伸过去,握在她肩头,乔予笙坐在沙发上,仰起脸,就看见他站在扶手旁的高大身影,“逃出来了,你该开心的,不是吗?”
坚持了这么久,处心积虑瞒过谈枭的眼睛,能从七号院出来,确实不容易。
乔予笙冰凉的双手夹在大腿中间,“魏老师,谢谢你。”
魏痕笑下,从裤兜里摸出一枚手机,“这个你拿着,方便联系。”
乔予笙未做迟疑,将电话拿在手心,眼见男人就着扶手坐下,她张张嘴,问道,“我和姥姥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云江市?”
“我会尽快安排。”
乔予笙点点头,悬紧的眉宇微微舒展,她也害怕夜长梦多,魏痕虽然有势力,但谈枭那种人,绝非吃素,怕就怕,他会使出什么出其不意的手段。
往后的事,谁都说不准。
魏痕没呆多久,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走时较为匆忙。
乔予笙关好防盗门,折身进屋,王秀兰正在卧室整理床铺,乔予笙几步走进门,还未张口说话,胃部那道不适感便汹涌起来,她捂住唇,慌忙冲进卫生间。
王秀兰听见声音,疾步前去查看,“予笙,你怎么了?”
乔予笙趴在洗手池上,反胃得说不出话,她一阵恶心,把晚饭吃的饺子都给吐了出来。
王秀兰见状,脸部变色,挪手去拍她的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乔予笙拧开水龙头,难受的眼眶又湿又红。
她最近老爱这样,呕吐、嗜睡,而且……
喜欢吃酸的。
从两三个月前到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所有的特征,看上去就像是怀孕一样。
可……
她肚子依旧平坦,大姨妈照常光临,单凭这两点,也不可能往那方面想。
究竟怎么回事?
洗了把脸,乔予笙被姥姥扶到客厅休息,眼见她脸色苍白,王秀兰心急如焚,毕竟是个过来人,有些事,王秀兰心里明白。忍了半天,她还是勉强问出口,“予笙,你老实告诉姥姥,是不是……”王秀兰视线垂在某处,瞳光闪烁,“你是不是有了?”
自从外孙女6岁时得过那场大病之后,这么多年,在生活起居上面,王秀兰一直对她无微不至,所以,乔予笙的身体健康状况,做姥姥的最为清楚。
乔予笙杏眼惊睁,复又,恢复如常。
“没有。”她按住胸口,否决道,“姥姥,我大姨妈昨天才来的。”
王秀兰先是一愣,尔后回过神,忙问,“真的?”
乔予笙点点头,“姥姥,你别担心,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话虽如此,王秀兰到底不太放心,她站起身,绕过沙发回到屋内,乔予笙背脊往后躺去,抬手扶住额头,还未来得及闭眼,王秀兰手里的毛毯已经盖到她身上,同时,还有样东西塞入她手里。
乔予笙拿起一看,盒子上的黑色字体鲜明,一眼便能将她眼角胀痛。
“姥姥,你这是……”
“看看总是好的。”王秀兰弯腰坐到乔予笙旁边,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乔予笙抿住唇,未再说话,那盒验孕棒握在手心,沉甸甸的,几乎压断她的胳膊。
姥姥准备这个,无疑是早就担心她会惹出些祸事。
和谈枭床事方面,乔予笙向来小心,事后避孕药回回都按时服用,从未出过任何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