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去看看。”何浅的眼神很坚持,“马上回来,我保证。”
傅云琛叹息一声,只得应允。
宁朗已经被送到病房。医生说是麻药的缘故,他还在睡。
何浅一步一步缓缓走过去,傅云琛留在门口等她。
病房里有点冷,她把手缩进口袋里,因为紧张她甚至还攥着拳。宁朗的病床很近,她也听说了手术很成功,可她仍然为刚才那种惊恐感遍体生寒,直到,她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温暖。
何浅舒出一口气来。
紧张,恐惧,眩晕,她担心他,害怕失去他。不想,不敢,不能,如此种种,当这些元素重合到一起,她在一瞬间只想到了一点:这个男人于他而言,竟是那么不可失去。
如果之前的一切只是她对他懵懂的喜欢,可经历了今天,她终于能百分之百的确认,这个男人,不管从前如何今后又如何,她何浅,跟定了。
宁朗的确伤得不重,何浅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跟上身,确实没有太多伤口,只有部分擦伤,可他的腿却被高高架起,他穿着与他不太相符的病号服,清俊的面容因为苍白而显得沉静了些,给人不那么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何浅不敢吱声,只是安静的坐在他身边,双手握住他的手,整个过程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却终于放松下来。
傅云琛看着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也进来挑了个离她很近的位置坐下,不吱声的看着他俩出神。
何浅没有留意到他。
直到护士进来提醒他们需要回病房输液。何浅摇了摇头,“我想留在这里,您看可以吗?我不出声。”
护士有些尴尬,“可您也需要休息。”
“我没关系的。”何浅毫不迟疑的开口,“真的,如果不麻烦的话,能不能请您帮我在这里输液。”说完她就看向一旁的傅云琛。
傅云琛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又不得不跟护士简单说明了情况。
不一会儿,何浅挪到宁朗病床对面的沙发上躺下,护士小姐轻手轻脚地帮她挂了点滴,傅云琛道谢,何浅这才静下心来。
她一直紧盯着同样在输液的宁朗。
傅云琛又瞅了她几眼,终于忍不住发问:“何浅,你喜欢上宁朗了对吗?”
何浅面色一僵。已经,这么明显了吗?明显到旁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么宁朗呢?
傅云琛看她反应就已知晓,只好又叹了口气。
“何浅,你不知道,你们不合适。”
“我知道的。”何浅的脸色有些苍白,“我的精神状况不允许是吗?”
不同于她的苍白,傅云琛倒是面色更凝重了一些。他忽然想起宁朗的事情她并不知情,而他也的确不该也没有资格在这种时候提起。
两个人一起沉默,各人有各自所想。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何浅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忽然低头从包里找东西,她放的很仔细,打开几层拉链这才从最深处的内兜里掏出那颗小小的纽扣,慢慢地将它摊开,递到傅云琛面前。
室内依然无声,傅云琛没有出声问她,可又似乎猜出了这东西的特殊意味。
纽扣被保存的很好,但也有被磨坏的纹路。正是何浅之前拿给宁朗看过的那颗。后来宁朗面无表情的还给她,虽然并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那是他的。
何浅想过自己喜欢宁朗有些不自量力,她其实知道自己的病情,她只是想默默的喜欢他,只是想安静的陪在他身边。她不想给他带来不幸,不想让他因为她而再受伤害。
傅云琛面容平静地拿过那颗纽扣,微微叹了口气。他一直等何浅开口,希望她告诉他还没有,她对宁朗的喜欢还没有那么深,也不会有什么所谓渊源,可她再没有其它话,就只是始终沉默地看着他。
不得已,他还是问出了口。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很低,却也打破了这一室沉寂。
何浅并没有想过隐瞒,既然他问了,她也就实话实话,“这是当年宁朗救我时留下的。”
“救你?”
“对。”何浅将目光转向宁朗,“他救了我,在我亲眼目睹他的父母妹妹全部被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