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华清宫偏殿庆芳斋内则与众妃嫔安然沉睡的光景截然不同,孟月神情呆滞的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空洞的看着顶上的红帘,泪水汩汩的顺着眼角流滚而下,鸳鸯绣枕湿了大片。许久,孟月“哇”的一声悲嚎起来,双手死死的抓住锦被,由于用力太过,手背青筋浮现,神色悲痛难言。
“为何?为何要夺去我的孩儿?是老天爷在报应我吗?报应我不该答应贤妃助纣为虐?可是,杜嫔腹中之子毫发无损,就连顾云嫣也怀上龙脉,她们并没有因为我而受到一丝的伤害,反而因此恩宠更盛不是吗?那为何还要这般惩罚我呢?”孟月哽咽着道,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心有不甘。
被子一掀捂脸痛哭,直至声堵气噎,精疲力尽,终究是一夜无眠。
深夜,长春宫偏殿流芳轩内,大宫女流云把刚刚从外面获得的消息汇报于王婕妤,王婕妤听完一脸震惊,极为惊讶道:“怎么会这样?事情不是都办妥了吗?”
红玉低眉敛目,有些不确定道:“下面的人都是按照娘娘吩咐行事,奴婢也不知道为何会这般......”
当日王婕妤投靠贤妃,希望能扒上贤妃这颗大树,从而获得皇上的些许恩宠,贤妃却一直对她不冷不淡,直到前几日,贤妃忽然一改以往冷漠态度对她热络起来,她心下暗喜,仿佛荣宠就在眼前。就在她幻想着如何扬眉吐气时贤妃却直截了当的说了一句“想让本宫重用你,帮你获得皇上的恩宠也不是不行,只是本宫从来不在无用之人身上浪费精力。”
她当即一愣,旋即笑道:“臣妾不才,但愿能为娘娘效犬马之劳,还请娘娘示下。”贤妃嘴角轻佻,似是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语“本宫不喜后院里的石榴树,正想着把它移除后该种些什么树种才好?”
王婕妤回宫后,暗自揣摩着贤妃话中的含义,百思不得其解,幸得一旁的流云提醒道:“主子,石榴多子,贤妃娘娘莫不是在暗指毓婕妤及杜嫔腹中皇嗣?”
王婕妤闻言双眸一亮,可不就是嘛,若说贤妃娘娘现在最想除去的就是那两位腹中皇嗣了,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于是她冥思苦想了一个晚上,想着怎样才能达成贤妃所想,倏地想起未入宫前,父亲的一位姨娘有了身孕,母亲使用了个巧妙的法子成功的让姨娘小产了,事后却无人所察,王婕妤顿时大喜,竖日一早便把这个巧妙的法子告知了贤妃,贤妃听后亦是一喜,夸赞她是个可造之材,日后定会前途无量。
太后千秋节晚宴所有妃嫔皆需到场,届时人多事杂正好趁机动手,趁众人全神贯注听戏时,她借故出去,让人在长春宫前的那段石子路上投下早已备好的冰珠,等宴席一散,毓婕妤与杜嫔回宫皆会经过那一段路,届时抬轿宫人在漆黑的夜晚不慎踩到冰珠就会滑倒,若是两人同时中计就再好不过了,实在不行,除去其中一个也好,小冰珠易碎且水珠不多,等众人赶到时水迹在灯笼的长时间照耀下已然干涸,事发现场无迹可寻,如此,旁人也只会以为是宫人在行走夜路时不慎摔倒,而不会怀疑这是有人蓄谋暗害。